思忖间,耳边叮当作响,那人双臂轻展,缓缓放下,抚在琴上,唱道:‘陇头秋月明,陇水带关城。笳添离别曲,风送断肠声。映雪峰犹暗,乘冰马屡惊。雾中寒雁至,沙上转蓬轻。天山传
羽檄,汉地急征兵。阵开都护道,剑聚伏波营。于兹觉无度,方共濯胡缨。’唱声清凉,琴声悠扬。我识得这是杨师道之《横吹曲辞之陇头水》,暗暗惊讶,好胜心起,便清声唱道:‘陇头
已断人不行,胡骑夜入凉州城。汉家处处格斗死,一朝尽没陇西地。驱我边人胡中去,散放牛羊食禾黍。去年中国养子孙,今著毡裘学胡语。谁能更使李轻车,收取凉州属汉家。’这也是《
陇头水》了,却是张籍说著。”
罗琴嘻嘻一笑,道:“不识哥哥,你可读得这两首诗?”
陈天识哈哈笑道:“见识有限,不识不识,果真不识。”
妇人叹道:“我对这诗歌其实也不甚熟悉,只是上崖前几日,正好翻阅得如此文章,不想却在那里派上了用场。那人听我在后面清唱,竟然没有半分惊愕,待全部唱完,叹息一声,道:‘可
惜,可惜,你语气之中,皆是挑衅好胜之意,倒将作者原本苍凉之态悉数湮没。便似一壶上好的美酒,不知怎么倒入了醋缸之中,那缸子偏偏没有洗干净,醋味十足,结果将好酒也染成了陈
年老醋。’”她说及至此,自己也不觉扑哧一笑,道:“你们听听,我这大好的女儿,在他口中,却变成了一个酸不溜丢的醋坛子。”陈天识与罗琴忍俊不得,相顾大笑。妇人莞尔道:“我
当时听闻,几乎没有气昏了过去,再也按捺不得,便大步走将入洞,站在他的背後,喝道:‘你那琴声颇多得意之音,不也损没了原汁风味么?说别人说得开心,奈何自己也是偏颇有加,不
能尽谙作者心境。’他哈哈大笑,道:‘你是谁?是嵩山门下的女弟子吗?’我哼道:‘是又怎样,不是有怎样?’他道:‘若非嵩山门人,方才与我应和唱诗,虽然不能尽得其妙,想必也
算得一介好女子,或能与我匹配,堪为上龙下凤;若是嵩山之徒,那可是糟糕之极,便是唱诗,也是东施效颦,装模作样,其实正是姿色平庸、半才缺学的黄毛丫头而已。’我听罢更是恼怒
,他这一句之中,竟然没有半分好话了。”罗琴点头道:“正是如此,便是世间的好女子,难不成就非得嫁他么?就算是勉强下嫁,作了他的老婆,也该相敬如宾才是,为什么又要‘上龙下
凤’,堪堪断出尊卑悬殊呢?”妇人笑道:“我当时也是这麽以为,但最是想不通后面一句。他似乎窥破得我的心思,不及我反驳,又道:‘在内壁之上的剑法,乃是你们上几代良华子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