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医刀见他忿急交加,咯咯乱笑,道:“你可知晓这‘断魂丸’的好处?服下之后,先蚀烂你的肠胃,然后依次破坏你的肝胆心肺,你欲哭不得,欲叫不能,欲逃无路,欲遁无门,嘿嘿,其
痛苦淋漓尽致,叫你死去也忘记不得。”
陈天识魂飞魄散,颤声道:“你这恶妇,难怪那白无常唯唯诺诺,不肯娶你了。要是成婚之后稍稍口角,不是他将你药死,便是你将他毒死,如此看来,你们还是一辈子结不了婚的好。”
朴医刀气得浑身颤抖,骂道:“小鬼,我二人之事,不消你来费心。”一把掰开他的嘴巴,将‘断魂丸’塞了进去,迫入咽喉,打入腹中,犹恐丹药粘稠,附贴不下,遂用手在他胸前轻轻捶
抚。外人观之,若似陈天识不慎吃饭咽着,她好心好意替他顺畅。
朴医刀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的悲苦凄凉之人,愤愤不平,再也看不得什么恩爱缠绵,便想让那再也不能见面的罗琴也与她一般,终身不能与心爱之人厮守。她见陈天识服下了毒药,不觉拍掌大
笑,哈哈道:“从此以后,我就是天下第二的怨妇,你那什么琴儿,才是天下第一的苦人。”
陈天识惊骇之极,怒道:“你说什么?”
朴医刀神情得意,道:“我与师兄虽然结不成夫妻,但朝夕相处,日夜得见,时时刻刻地陪伴在一起,说是不幸,也是大幸。你们不同,从此一个在阳间相思,另一个却在阴间苦恋,若是转
世投胎做人,什么恩爱都忘得精光,岂非妙哉?”
陈天识再也按耐不得,心道圣贤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种种言行举止,尽皆符合那礼义道德才是,只是面前这女人可恶之极,对其若是还彬彬有礼,谦虚恭敬,那可是极其
迂腐,于是破开喉咙,竭力大骂,什么“王八蛋”、“大混帐”、“恶浊鬼妇”云云。朴医刀只是嘻嘻看着他,双臂互抱,也不生气。
陈天识骂得性起,只觉得腹中一股内息荡漾,不由心神涣散,惊道:“不好,毒药发作了。”
那朴医刀拍掌称好,从桌旁抽出一张椅子,端端坐于其上,若看好戏。陈天识呼吸吐纳,肠胃俱有凝滞之感,不甚通畅,脸色渐渐铁青,虽然难受,未有疼痛。那内息还如昨日一般,在丹田
鼓荡得半日,愈发团簇,浓郁之后,温烫渐起,依旧往下面贯去,过“石门”、“关元”、“中级”、“曲骨”下至“会阴”,逆而行上,过“长墙”、“腰俞”、“阳关”,至“命门”,
其势依旧往上,但气血受阻,难以上进。此时稍微用意,一股灼热便散于四肢,滞胀酸麻,若被束箍,极重压力之下,禁不得就要大声呼喝,声震屋宇。
朴医刀不知他已尽得九星之王的身髓精华,毒药入口即被解化,又催生内息绵绵,看他大声吼叫,状若疯颠雄狮,甚是开心,笑道:“此毒发作,足足可持续三个时辰,且看你怎样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