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剀分明听到了,握剑的手僵住,动容地看着温如玉。
眼里带着疑问,却又隐隐含着期待。
温如玉怔住。
为什么他要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
他在期待什么?为什么此刻被剑指着的是自己,执剑的人却如此没把握?他下不了手?他在等自己求饶?
是不是盛怒过后,他自己已清醒过来?
他的心已软,只是面子下不去?他期待自己说一句软话,好让他有个台阶下?
他到底还是不忍杀自己啊。
那把剑,到底是没有刺进去。
仿佛有什么一直坚持的东西瞬间崩塌、瓦解了。温如玉垂下眼帘,缓缓俯身,歉然道:“臣并非有意欺瞒皇兄,是皇兄将臣逼得没法,臣迫不得已才这样做……请皇兄恕罪。”
景剀看着他,脸色渐渐缓和。半晌,长长地叹口气,道:“罢了,朕不怪你!”转身将剑插回鞘中,手腕微抬,“如玉,起来吧。”
“谢皇兄。”
张夕照连忙扶他起来。
“夕照,去传太医。”景剀道。
“不用……只是一点点皮外伤。”温如玉连忙道。
“你!”景剀怒目瞪他,眼里又冒起火来,“你就不能不这样死撑着吗?!”虽然面上做得凶,口气中却分明有了心疼的味道。
温如玉默然。
“坐下吧。”
“是。”
好像一场风雨过后,虽然落花满地,天却终于微微露出了晴色。
“如玉,明天开始,你还是带上你的剑吧。”
温如玉一愣,下意识地道:“不,臣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