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这句不知是赞叹还是感慨的话语。他直接切入正题,语气沉稳:“石师叔,曹猛和徐冰倩,他们两人后续会如何处理?”他的目光清亮,并无躲闪,似乎真的只是关心善后事宜。
石师叔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如刀锋扫过陈平,随即又转向不远处的徐师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公事公办的冷酷:“心术不正,背信弃义!武馆规矩容不得半点沙子,这两人已被永久除名,即刻生效!从今往后,凌山拳派所有门墙附属武馆,都不会再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石师叔的声音如磐石般稳固,带着一种清理门户的决绝。他目光逼视着脸色更加难看的徐冰倩的亲姑姑:“徐师姐,徐冰倩偷袭未果,咎由自取,现在,该由你这位做长辈的,给受害者陈平一个交代了。事关门规,不容姑息!”
徐师叔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指甲再次掐入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恶意和撕碎陈平的冲动,她从随身挎着的一个精致小包中缓缓抽出一张卡片。她向前几步,走到陈平面前半米处停下,伸出涂着丹蔻、微微颤抖的手。那是一张低调奢华的黑色银行卡,烫金的暗纹在路灯下闪过微光。
“这里面……”徐师叔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强行压抑的冰冷刻骨的恨意,“有五十万。算是我这个做姑姑的,替冰倩给你赔不是了。”
她将银行卡举在陈平眼前,“收下它。”
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森然的警告意味,“到!此!为!止!”
陈平平静地注视着那张仿佛带有灼热温度的银行卡,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起。这笔钱的补偿意味是真,但更像是徐师叔划下的“封口费”和“到此为止”的界线。他感受到身旁石师叔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支持,有隐隐的催促。
电光火石间,陈平权衡着利弊:石师叔显然站在自己这边,硬顶未必明智。况且,对方既然在石师叔默许下给出台阶,眼下收下确实是最稳当的选择。这五十万对他而言,是一笔意外的巨款,更重要的是石师叔的态度——这意味着凌山拳派这个庞然大物,正向他敞开大门!
“好。”陈平不再犹豫,神色平静地伸出手,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捻住了那张卡片,指尖甚至没有触碰到徐师叔冰冷的手指。
“银行卡密码六个六。”徐师叔的声音冷得掉渣,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说罢,她不再看陈平一眼,更没有再与石师叔交流,决然转身,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快步走向自己的银色跑车,动作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狼狈。拉开车门,猛地坐了进去,“砰”地一声巨响关上车门。
豪华跑车发出一阵压抑的咆哮,如同主人内心的嘶吼,箭一般窜了出去,瞬间消失在街道尽头,只留下刺耳的引擎声在拂晓中回荡。
车厢内,奢华的真皮方向盘几乎被徐师叔捏得变形。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甲彻底刺破了掌心,渗出血丝染红了方向盘边缘的真皮缝线。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只剩下疯狂的怨毒和冰冷的决心,几乎将齿根咬碎:“……陈!平!你必须死!必须死!”
徐冰倩是徐家这一代最优秀的天才,承载着整个家族资源重返中心的野望,如今却在她眼皮底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打成半身不遂!即便倾家荡产、付出数百万,再寻遍名医耗费一两年光阴治疗,又能如何?就算骨骼肌肉恢复,根骨本源被摧毁性打击带来的气劲运行滞碍已然形成,终其一生也无法再踏入真正的武道高深境界,更遑论成为凌山拳派的核心秘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