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吗?
一根根魔杖从斯内普的手里交替而过,没有一根能触动他。同样的动作又重复了数次后,他猝不及防地感到掌心一烫。
斯内普本能地握紧魔杖用力挥动了一下,刹那间,昏暗的店铺里光芒骤亮,隐隐有悦耳的鸣叫声回荡。
奥利凡德激动地鼓掌,大声说:“非凡的组合!棕木,凤凰的羽毛,十三点五英寸,非常坚硬。你会大有出息的,孩子。我想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当然,只有精通魔杖制造的巫师才了解,棕木生长在极为干旱的地带,耐热且耐寒,几乎不可能用来制作魔杖,一方面是因为它太过坚硬且孤傲,与绝大部分杖芯都不相容。另一方面是因为它象征的力量太过强大——传说棕木能战胜死亡,让死者复活呢。不过我得说,基本上每一种木头都有奇特的传说。”
他目光闪亮地望着斯内普,殷切道:“这是店里的唯一一把棕木魔杖,由我祖父制作,你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能被它选择的人。”
斯内普怔住。
另一边梅莎也微微出神。
她知道棕木,在《圣经》里,它是胜利与和平的象征,拥有着神圣纯洁的力量。她也知道凤凰,《约伯记》里提及过,这是一种会死而复生的神奇生物,它也象征着耶稣的复活。
梅莎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圣经》里提过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魔法的世界,为巫师所用,这怎么能不叫她发笑呢?难不成斯内普竟是再世耶稣吗?想到那些信徒们得知后的表情,她就想要大笑。
斯内普抿紧了唇,他将魔杖收进盒子里,对梅莎说:“该你了。”
梅莎从长凳上起身,带着满心愉快与好奇地站到奥利凡德面前,那根卷尺又开始尽职地测量。
“噢,是用左手的小姐。”奥利凡德说,“按我的经验,习惯使用左手的巫师,他们的魔杖也会格外不同些。”
正如奥利凡德所说,和斯内普一样,梅莎的挑选过程也不太顺利。
梅莎能感觉到很多魔杖刚碰到她的指尖就几乎挣脱着想要离开,而略有几分神经质的老头则吃惊地喃喃低语:“真稀奇,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讨那么多魔杖的喜欢?”
梅莎对这样的说法心无波澜。
她都不在乎是不是被人喜欢,为什么要指望一根木头喜欢她?
奥利凡德沉思着,像是有了新的决断,他从墙上又抽出了几个盒子,挨个让梅莎拿在手里。梅莎的好奇心在反复的机械挥动中逐渐消失,她开始感到有些无趣和不耐烦。
注意到艾琳看了眼店里的挂钟,梅莎便盯着奥利凡德手里捧着的盒子在心里发牢骚,就不能随便抽取一个吗?
下一根魔杖递到了梅莎手里,她刚刚握住,指尖就像是被针戳了一下微微刺痛,她下意识地皱眉挥动。
魔杖的杖尖瞬间绽开了一捧幽蓝色的花束,看起来十分瑰丽,然而仔细去看,它们却是由一朵朵细小的、冰冷的火焰组成,宛如墓地之中的森冷鬼火。
“呃——”一直絮絮叨叨的奥利凡德忽然卡壳,“难以置信,今天第二根组合奇特的魔杖!我必须告知你们,它不是出自于奥利凡德之手,而是很久以前一位老朋友送的。无花果木,夜骐的尾毛,十三英寸,非常柔韧。无花果木,和棕木一样,几乎从不用于魔杖的制作,因为它性格叛逆,不愿意受控于人。夜骐的尾毛,也是极其罕见的杖芯,它与死亡密切相连。”说着他低下声来,轻声自语,“死亡——不祥的征兆啊。”
无花果木她知道,福音书里记载这是一种被耶稣诅咒过的树,每一片树叶下都藏着魔鬼。夜骐又是什么?听起来都不像是好东西。
不过也正常,好东西向来轮不上她。
梅莎不以为意。
斯内普却陷入深思。
他的魔杖和重生有关,难道梅莎的魔杖也是在预示着她本来的命运?
“请别和孩子们说这样的话,奥利凡德先生。”艾琳蹙眉,对这番阴森古怪的话不太高兴,“多少钱?”
“两根十四加隆。”奥利凡德讪讪地说。
艾琳付了钱,带他们吃过午饭后回到旅馆。
她嘱咐道:“我要去收拾房子,你们两个在房间里待着看书。千万别独自出门,外面的巫师可不都是好人。”
这话似乎并不是恐吓,梅莎看到一缕忧色从艾琳的眉心掠过。
两人都应下了。然而艾琳刚离开不久,斯内普就拿着新买的魔杖解开了门上的咒语。
“我出去一趟,你最好别乱跑,别以为你现在学会的两个咒语能对付不怀好意的成年巫师。”他用警告的眼神看着梅莎。
梅莎耸了下肩,也不追问他出去的目的。她晃了晃手里的书,说:“放心,它现在更吸引我。”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房间。
梅莎听到了锁扣咬合的声音。她低下头继续看书。
等到看完了两页后,估摸着斯内普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对角巷,梅莎起身,走到门边,拿魔杖对着门锁用了昨天学到的咒语。
她没打算乱跑,就是附近稍微溜达溜达。
哪怕只是在楼下听听其他巫师聊些什么呢。
“咔哒。”门开了一条缝。
有了魔杖,释放咒语时确实更得心应手了,能精准地达到自己所希望的力道。
梅莎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黑色魔杖。
它是起到了增强的作用,还是聚合与指向的作用呢?如果没有魔杖的话,就真的达不到这个效果吗?
这些想法暂时搁置,梅莎拉开门,探头往外看——
走廊上的斯内普双臂抱胸,冷冷地瞧着她。
梅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