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媚哦了一声,原来是个有后台系统的人物。
褚翊做出了承诺,叶媚才同苏宴背着剩下的一袋紫麦粟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身后褚翊看着两人背影在火光中明明灭灭,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上京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坚毅孤绝的少年。
他?想他有点理解苏瑾之的,就是他不也是相当于被当今的皇上给‘发配’到这崖州吗。
人情冷暖都尝过了,只是他到底是个皇子,还不至于像苏瑾之那么惨而已。
苏宴背着一麻袋的紫麦粟缓慢的走着,叶媚跟在他身旁,漆黑的夜里,火光将俩人的影子拉长。
冷风
吹过,火光摇曳,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摇晃晃,像是有把大手在不断的揉搓。
快到村子口时,几户人家的狗突然嚎叫起来。
叶媚看了苏宴一眼,火光的映衬下他?并未有什么明显的情绪。
“表哥,那个褚翊是谁?”
苏宴顿了一下才开口,语气平缓无波:“前皇后嫡次子,怀王褚翊。”
叶媚哦了一声,褚是国姓,皇后嫡次子,那不就是前太子的嫡亲的弟弟,怪不得一个皇亲国戚会跑到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皇家就是复杂呀!
已经死去的前太子和怀王皆是皇后所出,坊间皆是道:皇后仁德,所出的两位皇子皆是宽厚仁德之人,是江山社稷之福。
然而事实证明:作为太子过于宽厚仁德并不是什么好事。
前太子就因为宽厚仁德满门被灭,连个凶手都查不出来。
最后还要拿康王和他?们永宁侯府去顶罪。
先皇还在世时,素来不喜爱当今皇上,只因当今圣上母妃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因先皇醉酒才有的。
而当今皇帝性子又素来阴晴不定,先皇曾当面斥责其不堪教化,不能当大任。
一招风云突变,先皇崩了,前太子死了,皇贵妃所出的康王被处死,皇后所出的嫡次子被派往崖州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若是说其中没有什么龌龊,苏宴是万万不信的。
俩人到家时已经亥时末了,而叶氏还没睡,依旧点着灯站在房门口等着他?们。
等终于看到叶媚和苏宴举着火把回来了,才松了口气,苏宴走得近了,才发现他身上的血污,吓得拉着他?上上下下的检查。
苏宴将她的手拉下,笑着安慰她:“母亲,没事,只是去要粮种的时候被官差打了,你看,我?们最终还是把粮种要来了。”
叶氏心疼的掉起泪来:“都是母亲没用。”
苏霜上前给母亲擦眼泪,劝道:“母亲,不要哭了,快让大哥,表姐去歇息,他?们出去一天了,肯定很累了。”
叶氏这?才止住眼泪,催促叶媚同苏宴去洗涑,快点睡。
苏宴去灶台打了水,顺便给叶媚也打?了,叶媚接过苏宴端过来的盆突然笑得格外的开心。
“笑什么?”
“呵呵......”
叶媚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颤颤巍巍的说道:“刚刚在路上,表哥背着我?,我?就觉得您像我父亲般慈爱,现在突然又觉得了。”
苏宴脸立刻就黑了。
“表妹觉得我?像你父亲?”
被他这?么一问,叶媚笑得更欢了。
苏宴黝黑的眸子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端着自己的盆转身就走。
这?日子过得真是心塞,我?拿她当表妹,她居然想当我?女儿。
褚翊说话果然算数,第二日傍晚果然派两个兵丁将一袋的紫麦粟给送了过来。
“我?们将军说了,他?现在没钱没粮没油,也没什么好帮衬的,等以后有了再补上。”
叶媚看着那两个兵丁呵呵的笑了,心里暗自吐槽,皇家出来的果然不一样啊,都学会打?白条拉好感度了。
“替我谢谢你们将军,其它的就不用了。”
两个兵丁走了之后,云氏忙凑过来瞧叶媚手上的麻袋,好奇又嘴欠的问道:“昨个出去一趟怎么还跟什么将军勾搭上了,不是去城里了吗?城里哪有什么将军?”
苏霜一听她这?话就不乐意了,像个战斗的公鸡一样,小姑娘鼓着双颊,怒目而视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什么叫勾搭了将军,二婶你说话也注意点,好歹是个长辈说话怎么跟个使劲泼妇一般。”
云氏插着腰,不客气的笑了起来:“你还知道我?是你长辈啊,长辈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况且我?说得有错吗,孤男寡女的早上出去,夜里才回来,现在又多出个将军,怎得长得就一脸狐媚样,许自己做还不许别人说了。”
站在屋檐下的叶氏听不过去了,好脾气的她难得语气冰冷:“弟妹,说话要积点口德,宴儿,媚儿出去讨要粮种是为了我?们大家,昨日还受了伤回来,你作为长辈的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苏禀被叶氏这?么一说,面色有些?尴尬,拉着还要骂街的云氏回自己屋里去了。
叶氏放下小豆丁苏陌过去拉着叶媚的手,想着小姑娘面皮薄,得安慰她两句,哪想得叶媚不仅不恼还突然笑得很开心。
拉着叶氏的手问道:“姨母,刚刚她是说我?长得好看吧。”
苏霜一脸黑线,补刀道:“她是说
你像狐狸精,会勾引男人。”
苏宴蹙眉正要呵斥妹妹,不想叶媚更开心了。
“狐狸精有什么不好,至少漂亮。”
叶媚拍了拍叶氏的手,开开心心的哼着歌去了屋子里,剩下叶氏母子三人面面相觑。
莫不是脑袋有点问题。
狐狸精啥时候就成了夸人的话了。
不懂!
拿到紫麦粟的第二日,苏家的一家老小又全部出动去地里重新播种,苏誉边种边疑惑的抱怨。
“大哥,这?回真的能行吗?不要到时候又白忙活了。”
苏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凉飕飕的一句立刻让他?闭嘴:“你想挨板子吗?”
苏誉吓得连忙摇头,那可是五十打?板啊,不死也得脱层皮。
苏禀撅着袖子看着手上的麦种:“宴儿,这?种?子冬天真的能出啊?”
“所以你也想挨板子吗?”
叶媚心里乐呵死了,看不出来表哥还有讲冷笑话的潜质。
等种?子全种了下去,叶媚又跟苏宴两人在地里扎了个稻草人,再用一根烂布条绑在稻草人头顶。
一旁的小豆丁苏陌看呆了,围着稻草人左看右看,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问叶媚。
“表姐,这?是什么?”
叶媚手有些?冷也不敢去摸他的脸,只得在他小脑袋瓜上撸了一把。
“稻草人呀。”
“稻草人是什么呀?”
“就是给我?们看地的呀。”
“为什么要看地呀?”
“.......”
叶媚呃了一阵,扶额,怎么感觉自己掉进了知识的海洋里,快被淹死了,果然哪个时代的小孩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