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彻底黑了。
大夫和稳婆自床边站起来,汗流浃背,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大夫走出来,垂头道:夫人,我们没能救小娘子,趁现在,你和她说最后几句话吧
杨小晚的脸瞬间白了个透彻。
她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又在靠近床边的时候一下子收敛动作,生怕弄疼了床上的人。
白忆瑶躺在那里,如飘零的枯叶一般,只余下轻微的意识,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身下是成片的血污,深深地刺进眼睛里,杨小晚就那样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孩子还好吗?
白忆瑶气息很虚,像细沙一样,被风一吹就散了。
杨小晚鼻头一酸,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她抿着嘴,力求不发出一点软弱的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然后将号啕大哭的孩子抱了过来。
是个男孩。
刚才孩子出生的时候,稳婆在里面欣喜若狂地大喊,现在回想起来,杨小晚这辈子都忘不了那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