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朵朵抬手拧亮了挂在墙壁上的油灯,提着油灯靠近了那张床。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做那第一个踏进房间的人。
方才屋内一片漆黑并没有看清,此刻借着油灯的光亮,白朵朵才发现,那垂落在木床四周的雪白床帐已被鲜血染遍,那些血泼墨一般溅在床帐各处,又随着重力缓缓地顺着雪白柔软的床帐流淌下来,形成一条条挂下来的蜿蜒血痕。
形状狰狞、腥气翻涌
床帐是放下来的,隐约可见里面蜷成一团的漆黑人影,猩红的鲜血在床单上凝聚成厚厚的一滩顺着床沿滴滴答答流淌下来,在床前的地板上形成一滩新鲜的血泊。
白朵朵提着油灯走到床前,将油灯靠近了床上那团人影。
床上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那是一摊森森残骨!
两个小时前还在园中生龙活虎与一休道长斗法的辽肆法师,此刻已经成为了一堆残缺而散乱的骨头。
这些骨头乱七八糟堆放在床头的位置,上面还挂着一丝丝粉红色的碎肉,像是凶手未刮干净粘附在骨头上的,而这堆骸骨的顶端则端端正正地摆放着辽肆法师完好无缺的头颅。
辽肆法师壮硕躯体上的肉已经被刮了个干净,连一块完整的肉都没有留下,他的头颅上,一双铜铃大眼鼓凸眼眶,张着黑洞洞的大口,仿佛
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滴答、滴答
腥臭的血气翻涌,一股股涌进白朵朵的鼻腔。
虽然她以前干过边看《行尸走肉》边吃饭的事情,可此刻实际见到真实而血腥的凶杀现场,她依旧感到了一股生理上的不适。
她将手中油灯往床前的桌子上一放,掩住口鼻就冲了出去,沿途差点撞到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太一和胖法师。
她扶在门边大口呼吸着园内清新的空气,如是缓了好几分钟才渐渐恢复一些,她抬头望向了天空。
苍蓝的夜空,只有几颗黯淡的星子洒在上面,天光本就晦暗,又很快被一股诡异而厚重的黑云飘过来挡了个严实。
整个灵云观,霎时间被黑暗笼罩。
方才胖法师的尖叫声已经吵醒了园中众人,大家闻声披好衣服,提着油灯,三五成群地穿过庭院一面低声交谈着一面朝着这间房间聚拢过来。
白朵朵深呼吸了一口,正准备重新回房间,抬眼正看到之前莫名失踪的桑奇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
“桑奇,我刚刚去你房间没找到你,你怎么跑到我的房间去了?”
桑奇面色惨白,他跑过来一把扑到白朵朵怀中,小小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朵朵姐姐,我看到我哥哥了......”
“什么?”
白朵朵拔高了音量,不可思议地看着怀中的桑奇。
之前长奇莫名失踪,整个灵云观的人都说观内从来没有长奇这个人,他们来到灵云观这么久了却连长奇的一丁点线索都没有,就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