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终局将近

鬼才郭奉孝 左篱 3853 字 2024-05-20

那该是…多好。

“奉孝?”

再听人声传来,我这才发现我又发呆了,低咳一声掩住自己的尴尬,眉色渐渐舒展而开:“与其等乌桓之战结束,不如今夜主公便足了嘉的心愿可好?”

“哦,奉孝是指……”曹操一愣,待下

一秒便立刻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笑声:“果然,酒鬼就是酒鬼,被孤禁了这几年酒也是改不了你这习惯。罢了罢了,反正日后军中禁酒,今夜孤便依了你这酒鬼了!”

“咳咳……主公且慢,嘉可没说要酒。”低咳了几声压抑住胸口的疼痛,我在人惊异的眼神中又是笑笑,由袖中掏出那把随身的折扇,展开放于案台之上:“主公诗文素来惊闻世人,今日嘉便求主公在这扇上赐一墨宝,主公可定要依了嘉。”

欲从人眼眸中探出些理由,望去却永远是那笑意盈盈不窥深意的眸子,不是不疑惑,甚至内心竟有丝丝的不安,却又不知如何谈起,沉思几秒便也只能任了人的意思提起狼毫笔蘸墨,而后在折扇上落笔晕染开墨香:

“主公真是惜字如金。”撇撇嘴,我失望的拿起这仅被题了一字的扇子:“真是亏了,早知道如此嘉还不如要酒呢。”

搁笔回架上,曹操见人的怨念,便解释道:“孤便是也想为奉孝写什么,可是一落笔,便就不自主的随着思绪走了。要怪,便也只能怪这‘嘉’字神韵太勾人魄了。”

“啧啧,算了,主公有理便是,嘉谢主公赐字了。”面上仍是不满,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将这把折扇收于袖间,突是又是觉胸口一阵战栗,暗咬了下唇拱手拘礼道:“那天色也不早了,嘉便告辞了。”

“怪哉怪哉,要是往常奉孝定是要再要孤几坛美酒才肯罢休的,怎今日却这般急着走,莫非是真让长文的谏书给改了性情?”

“哪能啊,嘉从来都是个不治行检的浪子,只是出军在即,军中不仅禁酒还禁女…咳主公明白的,所以嘉便先告辞了。”

看眼前人脸上晦涩的笑容,曹操顿时明了。便也笑这人难得有度之情,挥挥手,任了人转身离开。

一踏出曹府,我便再也压抑不住胸口的痛苦,硬撑着走到无人的小巷便开始狠命的咳嗽,一声一声几乎要把肺咳了出来,地上全是血迹斑斑,若是半夜谁经过,定会以为是闹鬼了吓出些病来。

这样想着,竟又把自己逗笑了,果然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压抑住了咳嗽,便虚弱的扶着墙壁继续

行走。心知今夜有自己必须要干的事情,所以即使再疲惫再痛苦,这条路,总归还是要走下去的。

却就在此时,突觉腰身一暖,已是被人抱住。下一秒,只感觉人口中呼出的热气吹在自己的耳垂上,激起身体的阵阵酥软。

他唤:

“奉孝。”

转身看去,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年如今竟比自己还要高了些,清冷的月色勾画出人俊逸的面庞,并未束发,而是让青丝随风恣骜的飘扬,冰冷的蓝眸现在正紧紧地盯着我,让平日里一贯处事不惊的我也被看的有些心虚。

或许只是因为这北方佳人,太过遗世而独立。

“哈哈,壹次你这几年都跑哪去游山玩水去了,嘉可是好久不见……”本想笑几声打破这奇异的气氛,却在人的冷眸下还是说不下去,只能讪讪的住了嘴。

其实刚才想说的第一句还是“老子不是基佬这么诡异的小说感是闹个毛”……

显然,人完全听不到我内心的绯议也直接无视了我的话。这样诡异的维持了许久,他终于张口,嗓音褪去了昔日的稚色而带着成熟的沙哑:“你要出征了?”

“十天后出征,去乌桓。”

“那里气候恶劣,曹丞相会安心让你随军?”他的声音带着些戏谑,冷眸仍是紧盯着我。

“是嘉出得计谋,自然是要嘉负责到底。”试图勾起些嘴角找回这气氛的主动权,却还是在人的高压下无果,只能感叹身高你就是永远的痛:“而且嘉在许都休息了好几年了,什么病都改养好了。”

“全当你是在说真话。”此话说完,他终于是放开了手,我赶忙恢复了站姿,不留痕迹的与人推开了几步。

他看到了我的动作,却也没阻止,反而又是眯眼勾唇,迷人的唇线滑出一抹带着张扬的微笑,似是连天命都未曾放入眼中:“我这几年都在河内处理一些事情,如今只差最后一步棋了。估计等你归来那一日,我的事便了了。”

“到时,有些事情,我需要和奉孝一谈。”

“…好。”听人的话,不禁间我也勾起了笑容。这么多年的互相防范算计,总归到了他想说破的那一天,不管自己听不听得到,都是幸事。

因为,他的事了得那一

刻,便是我的局成之时。

听到人答应下来,他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迎着月色踏步离开;而我,眯眼看着人背影三秒,也是转身,缓慢的踏上原来的道路。

历史上,本身你我就是擦肩过客。

道不同不相为谋,相处了多少年都一样。

夜入三更,皓月当空。

如此深夜,本应是梦会周公的大好时刻,荀府后院的主室却仍旧是烛火通明。在香炉烟雾的淡淡兰花香中,荀彧正身着乌衣,手持狼毫批阅着面前成堆的奏章。出兵在即,除了兵队的部署安排,粮草运达、器械准备、情报收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极为繁琐却又重要。正如今日在议事时那人所说,乌桓之战于汉朝,于主公而言重要非凡,万不得出一丝差错,他便也只能接手过来,事无巨细一一料理。

只是……想起议事时那人咳血,荀彧便不由得皱起眉头。平日里虽见他身体羸弱,却也从未曾到如此地步,而此次行军之地,又是格外气候恶劣,依照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