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挣脱后,看到旁边有一个陡峭的山坡,浮生纵身一跃从山坡滚下去,虽受到了荆棘的划伤和乱石的碰撞,浑身伤痕累累,但也暂时摆脱了狻猊的威胁。只是这个山坡悠远漫长,浮生再次站立起来之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位于山坡的哪一个层落,只能在星月无光的黑夜踉跄而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到一直在走下坡路,直到幽蓝的夜空泛起一丝鱼肚白,这才知道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一个幽深的山谷,周围古树参天,老藤纠葛缠绕,无意间显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肃杀之气。精疲力竭的浮生靠着一颗古树想休憩片刻,才合上眼就隐隐约约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可怕的“沙沙”声,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条缝,只见一条巨大的眼镜蛇已经凑到了面前,高昂着蛇头吐着信子猛然袭来,浮生惊出一身冷汗,本能反应快速一闪才躲过这一劫,还没有缓过神来,又听到后面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回头一看,发现那只狻猊顺着自己一路滴洒的血迹居然追上来了,径直猛扑而来。
浮生在惊慌中就地一滚,狻猊扑了一个空,却冲到了眼镜蛇的跟前,被咬了一口。狂怒的狻猊伸出锋利的爪子猛击眼镜蛇,三五下就将蛇拍死了,转过身来又扑向浮生。这回命运之神没有眷顾浮生,一下就被扑倒在地,但他本能的伸出上手撑住狻猊的脖子,避免遭其一口封喉,正难以支撑之际,只见狻猊的头部遭到一根木棒的乱击。浮生翻着眼睛瞟了一下,惊讶的方向挥舞木棒的居然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狻猊也被打得老羞成怒,松开压在浮生肩上的爪转身向那男孩扑去,跃起之时肚子却遭到浮生由下向上的愤然一脚,破坏了身体的平衡性,一翦而下变成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已经快速后退了几步的那个男孩面前,天灵盖又遭他一顿猛击,居然被打的鲜血直流。
狻猊欲再次起身,但腿脚有些发抖,以致没有成功站立起来。那个男孩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近距离恶狠狠的盯着狻猊那双嗜血的双眼,这一幕把浮生惊呆了,感觉他似乎缺失正常人类小孩当然也包括大人与生俱来的恐惧之心,居然把狻猊盯得有意的避开他的目光。那个男孩似乎赢得了他与狻猊博弈的第一个回合的胜利。第二个回合的较量也就此展开,只见他将从大树上垂下来的一根粗藤打了一个绞刑套套在狻猊的脖子上,然后敏捷的爬上旁边的一颗大树将这根粗藤绕过头顶的一根壮硕树枝,再使劲的往上拉,好像想要吊死狻猊。但他的力气太小,无法吊起体型庞大的野兽,又将粗藤的另一端甩到浮生的面前,示意帮把手,但两个人依然拉不动狻猊,这时候走来一位妇人。浮生看了一下,只见她衣着简朴陈旧但仍然整齐大方,面容饱经风雨但目光宁静致远。那个小孩则在树枝上高呼妈妈帮把手。三人竭尽全力终于将狻猊略微拉动了一点使其前肢勉强离地,不过只要它伸伸爪子依然可以触碰到地面,但已经使不上力气了,第二个回合依然是小孩完胜。
大功告成之后那妇人这才仔细看了一下见浑身血的浮生,得知其是从遥远的北方森林部落而来,又从狻猊口中侥幸逃生,既敬佩有同情,便带他来到不远去的一间小木屋里给伤口敷上草药后又取出一些食物。浮生填饱肚子睡了一觉后感觉精神好多了,在相互攀谈的过程中才得知这位妇人就是五年前消失的莎兰公主,那个男孩便是她的儿子法瓦可,现在已经十二岁了。法瓦可也在一旁叫嚷着那狻猊拍死了他的眼镜蛇,还要找一把大刀杀死狻猊为自己全家三族五十多位亲人报仇,顺便也为他的眼镜蛇报仇,却被莎兰公主拦住了,扭头又对浮生表示歉意道:“公子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却被我父亲抓起来当成献祭的食物投喂给那所谓的猊神,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昏庸到了极点。”
“我们为什么不杀掉那只狻猊。”
“那只狻猊被眼镜蛇咬伤了,才有机会将它困住,否则我们都将会葬身在它的利爪之下。若它该死自然会毒发身亡,若它命不该绝说明它还有存在的价值。野兽本来就是要吃肉的,至于那么多人葬送在它的口,责任并不在它,真正的幕后真凶就是我的父亲。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宅心仁厚的国王了,已经性情大变,最爱滥杀无辜。虽我的驸马的野心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但真正的原因就是父亲昏庸无能,受到了那个邪恶的国师的摆布,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要想彻底改变这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我那个草菅人命的父亲从王位上赶下了。”“把外公从王位上赶下了,让我来做国王。”法瓦可在一旁童言无忌叫嚷着。
“光凭我们母子二人是无法靠近你外公的,更不要说将他从王位上拉下来,反倒是被他们发现了这个藏身住处,我们恐怕就真的要永远消失了。”
“我的确和很想助你们一臂之力,因为我已经失去了一个随从,但还有一个随从被关在死牢里,若你们能够成功,我也可以救出我那仅存的一个随从,但我们三个人就想抵抗一国之王,确实太不切实际了。”
“你的加入虽然对壮大我们的力量没有任何意义,但你引来的那只野兽也许是我们成功的一线希望。”
“那只狻猊,它对我们能有什么帮助,我建议公主还是允许我们把它杀了吧,万一它挣脱藤子就会吃掉我们。我们先除身边的威胁在从长计议。”
“整个王宫所有的人都将那只野兽当成神灵来供奉,所有让野兽开路是我们进入王宫唯一的希望。我们现在去看看野兽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莎兰公主说完便带着浮生和法瓦可来到束缚狻猊的地方,只见那只狻猊虽依然被藤子套住了脖子,但吼声显得比早晨更加暴躁,挣扎的动作也更充满力度,非常高兴道:“它的状况有明显好转,很显然一条眼镜蛇的毒液并不能对它形成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