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被辞退，五口之家的生活变得更加拮据。

就算再节省，也没办法让钱包里的钱增加。

而且他今天在外面奔波一天，还是没有找到工作。

母亲沈梅将几个馒头放在桌上，旁边只有几碟咸菜，十分寒酸。

看到童力担忧的目光，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别担心，总会想到办法的。”

“能不能和房东太太说说，让她迟两天给房租？”童力眼中带着一丝希望。

沈梅摇了摇头，被岁月蹉跎得有些苍老的面容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美丽，目光十分温柔。

“上个月我们延迟了一周，她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这次再不按时给她，或许她真的会让我们搬出去，现在已经很难找到比这里便宜的房间了。”

童家一共五人，却只有童力一人有工作收入（以前），沈梅要照顾家里的老人，还有两个孩子，□□乏术。

就算想赚钱，也只能抽时间去做一些兼职贴补家用，但这点钱根本不用房租。

“再过几个月，童海也要开始上学了。”

“先解决房租的问题，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

童青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残破的房屋时，刚好听到了外面客厅的声音。

准备的说，那并不是客厅。

童家在这里租住的房子只有一个房间和玄关，一个房间里住着童青、弟弟童海，还有爷爷三人。

父亲童力和母亲沈梅住在外面的玄关和厨房中间的弹簧床上，平时拉起来靠在墙壁上，节省空间，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拉下来。

他们此时就在只有一个电磁炉和洗碗槽的厨房里说话，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他们听到担心。

童家虽然贫穷，却从来不让孩子担心。

童青加强了听力敏锐度，才能清晰地谈到，就连他们每次说话都响起的喘息声也清清楚楚。

挤在床另一边的童海只有五岁，早就已经睡着了，沈梅用旧衣服缝制的被子掀开，露出了他的小肚子。

童青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感觉到身上阵阵寒气。

天气已经很冷了，童家甚至没有购买暖气的钱，每年冬天都要自己扛过去。

被子潮湿，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但至少很干净。

沈梅把整个家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房间里堆着不少杂物，晚上吃的也是馒头，现在已经有些饿了。

童青这具身体刚刚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受不得饿，肚子咕咕乱叫。

房间里另一张窄床上的人动了动，转过身来。

“饿了？”

爷爷就睡在睡一张床上，身上同样盖着简陋的被子。

因为房间实在太笑了，两张床靠得很近，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

苍老的手摸索过来，帮她拉了拉被子。

“爷爷，你还没睡吗？”

“爷爷睡得晚。”他每次的说辞都一样。

老人体凉，房子取暖不好，就算穿着衣服睡觉，被子也太薄了，冷得根本睡不着。

他一边说着，伸手在枕头下面摸索了一会儿，翻出半袋饼干递给童青。

“快吃吧。”

爷爷如今年过七十，每年都会到外面捡塑料瓶和易拉罐拿去废品站变卖，换来的几块钱就偷偷买零食放在身边，每次童青和童海肚子饿得睡不着，他就偷偷拿出来。

“谢谢爷爷。”

童青小心地从里面拿出两片，把袋子重新扎好递回去，把饼干放在嘴巴里含着。

这半袋饼干已经吃了快一个星期了，饼干变得绵软潮湿，却十分顶饿，带着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很快，肚子就不叫了。

爷爷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却听不清楚，大致却也能猜到在讲什么。

童家的情况听他们心里都有数。

他转过头，看到黑暗中童青发亮的眼睛，枯瘦如同树枝一样的手轻轻拍了拍被子。

“别担心，我的孩子，快睡吧。”

童青点了点头，迅速缩进被子里。

“爷爷晚安。”

虽然她很想睡，但现在的情况却有些艰难。

被子潮湿得比想象中更厉害，因为连续阴天已经很久没有晒过太阳，这房子只所以便宜，是因为一半位于地下室，楼上的管道还经常漏水，导致这里的墙壁一年四季泛潮。

如果是夏天还好，冬天却成了灾难。

就算穿着衣服裹在被子里睡一晚上，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身体也是冷的。

就算是童海也睡得有些不踏实，小孩子体热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z37，帮我调高温度，对整个出租屋进行热量辐射，形成热源。”

z37：“温度已经控制在27摄氏度。”

下一秒，童青就明显感觉到身体迅速变得暖和起来，本来有些冻僵的双腿也灵活了，被子都被迅速烘干。

身边的童海慢慢放松下来，舒服得再次陷入沉睡。

就连另一张床上的爷爷也感觉到温度，呼吸渐渐变得绵长，睡了过去。

外面的灯光暗下，相比童力和沈梅应该也已经睡了。

童青仔细回忆了一遍宿主的记忆，将整个出租屋的格局印在脑海中，才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第二天天色一亮，房门被敲响。

沈梅带着宠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含着笑。

“起来吃早餐了，你们昨天是不是又偷偷不睡觉了？童青，虽然今天是周末，可你要是再不起床，太阳就要晒屁股了。”

声音响起的同时，童青立即睁开眼睛，转头朝窗户看去。

这屋子一半是在地下室，就连窗户也只有一半露在外面，能依稀看到外面很亮，今天应该是一个晴天。

“知道了，妈妈。”

她迅速起身，换了一声衣服，穿着厚厚的棉袄走出来，上面还带着几个补丁。

其他人都已经坐在餐桌上，心情愉快地交谈着昨天的美梦。

“爸爸妈妈，昨天晚上是我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上。”童海抱着双臂，一脸陶醉地回味着。“好暖和啊，今天早上我都舍不得起床了。”

沈梅笑着给他倒豆浆。

“是不是你又做梦了？”

爷爷也跟着道：“很暖和，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家的暖气漏了，整个冬天，我总算睡了一次安稳觉。”

见两人信誓旦旦，沈梅和童力也想了想。

“昨天晚上确实很暖和，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不过要是暖气泄漏可不得了，房东太太会生气的。”

“我待会儿去检查一下。”童力连忙道。

童青站在房间门口，听见几人热烈讨论着昨天晚上睡觉的温暖，心里有些发酸。

没想到只是睡了一晚上安稳觉，就能让他们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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