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点什么呢…”
前厅,正中是一张八角檀木桌,两张太师椅,下首几张案几榻席皆是一尘不染。
“这么大的庄院就你一个丫鬟么?”云若随口问道。
“现在才过年关。”春梅儿分别安置两人落座,一边添着茶水一边道:“庄里的家丁佣人都回去过年节还未归来,小姐有疾却是少不得我。等十五元宵一过,庄子里可热闹呢!”
云若看着案上茶盏。茶盏是上好的官窑青瓷,盏中一点朱砂纹记随着茶水的倒入,在暗绿的茶叶中,影影漾漾如一滴化不开的鲜血。
“这茶可是山崖的毛峰,配上柳林的地泉最是清沥回甘,我家大人平常都不舍得多喝。请先生公子饮。”
云若端起茶盏,指尖敏锐地感觉到了碗底的一层尘灰。手上微微一顿,往太师椅上的云常在传
音道:“师傅,此地怕是已经久无来人。这婢女的话不尽不实,这茶水喝不得!”
云常在将已递在唇边的茶盏不动声色的放下,抬头道:“蒲主薄平常可住在此处?何时回庄啊?”
“先生不必心急,我家大人他…”春梅儿话音未落,院外传来了一声长长的马嘶。春梅儿勾唇浅笑:“您听,我家大人这不是就回来了。”
嘭…!院门关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位面白无须,身材欣长的中年文士跨门而入。冲着上首的云常在和左案的云若,各一拱手:“两位可是揭我黄榜之义士?在下蒲敬松先行谢过!”
云常在老神在在地受下一礼,不问病人,不问因果,却是道:“蒲大人张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我想问问那些揭榜之人,如今在何处?”
蒲敬松只是微微一愕,而后笑着摇头道:“之前揭榜的义士,有欺名盗世之辈,也有力不从心之人,否则小女的病情也不会拖沓至今。不过无论何人,不论成败,本人都已经付足了钱银送出庄去了。不知道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蒲大人,我就代师傅再问一句。”云若从旁角的壁柜上取下一紫檀的木鱼:“这只木鱼纹路油光,没有个几十年的拂试怕是难有此等色泽。这是一位有道高僧的吧?只是这种贴身之物,为何会留在贵庄之上?”
“这个…确是一位高僧留下的,只是他对小女的病疾也是束手无策,于是留下这木鱼,说是等找到解决的办法,来日再取。”
两问两答,蒲敬松的话却是滴水不漏。
“难道这柳庄真是天然而成的死地,而他却并不自知?”云若神色有些踟蹰,可心底的犹疑始终挥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