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倒是一个对付我这个长生郎的好地方！”墨语兀自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畅快淋漓，洒然一笑道，“纵使长生郎也是修行中人，自当做修行中人之事，又不是那长生人，长僧人，如何去不得？”

“并非我在意那一个名额，只是…”百里雄风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既然错过了也就罢了，只是既然遇到了再错过，那怕是要让人遗憾终生啊！”墨语笑了笑，百里雄风却是哑口无言，在一旁有个始终对这宴席心不在焉的少女却犹如醍醐灌顶，很是认真的将这句话记在了心底。

墨语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么静静的看着那张苍老的面孔，或许从来没有过，所以他看的很仔细，从那满是褶皱的额头一直看到了那花白头发的发梢，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老人似有所感，哪怕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安慰的长眠一场，却依旧下意识的张开了双眼，刹那间，那浑浊的双目

中又浊泪滚滚而下，仅仅片刻便以泣不成声。

墨语长叹一声，或许这一天他做了太多三年前的他绝对做不到的事情，他走过去，拭去那滚滚而下的浊泪，却怎么也擦不尽，无奈的苦笑一声轻轻的将老人扶着坐了起来。

“找过来很不容易吧？”

“能卖的都卖了，又从老相好那里借了不少，这才勉强够了几次传送的价钱！”老人忽然好似孩子一般破涕为笑，只是有些话他没说，他怕给自家少爷丢人。

墨语下意识翻了个白眼，可忽的身子一震，目光骤然一片森然，咬牙道，“卖东西？卖什么东西？我走的时候不是给你留了一大笔银子和灵石么？”

老人愕然，随即有些懊恼的错开了墨语那逼人的视线，紧紧的抿了抿嘴唇，只是不说话，是不愿说，也是不敢说，只是饶是如此，却也是徒劳。

墨语语气森寒，好似欲要择人而食，“是谁？墨寒？墨秋明？还是墨良辰…还是墨家？”

“少爷，我们不回去了行么？老奴其实没什么的！”老人忽的神色黯然，语带祈求。

“你是没什么，可是少爷我有，我的人也是能让人随意欺凌盘剥的？”墨语冷哼一声，语气无比坚决，“他们对

我如何我不管，但是对我的人却是不行！”

话是如此说，做也是如此做，就比如那三十七杀，那四十条刚刚死去不就的人命！

“少爷，你让老爷很失望！”老人忽然怒气横生，只是下一刻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老泪纵横，喃喃道，“我只是个没用的老仆，不值得的…”

墨语忽然轻轻拍了拍老人的手，似安慰却又有几分炫耀般笑道，“你才知道？你家少爷我没变，还是那个纨绔子弟，所以你的老腰杆子也要给我挺起来，不能弯了！”

老人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外面百里家小厮忽的急步而来，面带惶恐，语气焦急，“墨少，不好了，陈家那在剑宗的少爷登门挑衅，如今正和老爷、小姐在门外对持…”

墨语不禁一脸玩味的笑意，摆了摆手打断了小厮接下来还没说出的话语，对着满脸泪痕的老仆竖起了大拇指，“老梁啊，你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这位陈家少爷真是让他爹很失望啊，不行，我的去看看这位小纨绔，说不得要替陈家家主出手教训一下这不听话的孩子！”

不论床上老仆人还是那赶来报信的小厮俱是一脸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