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北等我。”
声音落下,一道黑影消失在这宅院之中。
亦南星不顾此时已是深夜,打开了宅院大门,与门口两个守卫招呼了一声:
“我要去见军师。”
两个守卫本来都快睡着了,此时亦南星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瞬间清醒过来。对于他们来说,亦南星其实还是值得尊敬的,北方战事在离了亦南星之后急转直下的局势他们都看在眼里。于是二人忙点头哈腰打招呼,一人就问道:
“将军好,将军好……只是这深夜打扰军师……我们也不太好通报啊……”
另一人拿手肘顶了顶同伴:
“将军,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吗?如果事关重大,我们二人就算深夜去传个话也是万不敢推辞的。”
亦南星想了想,摇摇头:
“是我一时兴起,明日再说不迟。”
言毕,便又掩门进去了。门口二人面面相觑,又点了点头,算是恭送。
亦南星一进去,一个守卫就又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另一个看不过去,道:
“刚刚咱俩睡着了就算了,现在将军都出门一次了,你还有心思睡?”
那睡觉的守卫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同伴,又把眼睛闭上,笑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咱们将军要走,凭我俩能拦得住?”
旁边的守卫也笑了:
“毕竟都是亦氏,将军的根在这里,防君子不防小人罢了……不过我是睡不着了,虽然将军也不需要我们两个小的保护,但终归是下属,还是尽心尽力一些,做好自己的事吧。”
“怕了你了怕了你了。”
于是,两个守卫稳稳当当值完了这一夜并没有太大用处的班。
次日,亦南星前去找亦觅聊退入镇北之事。亦觅一听亦南星的分析,便明显有动摇之色。能让亦觅把心中所想写在脸上,可见亦南星的计划对亦觅有多大的诱惑。就在亦南星以为二人终于在重大事情上第一次达成共识时,亦苦枳进了议事厅,听了二人的分析。
亦苦枳平时基本上都很有自知之明,在这些谋划上全都听从亦觅的话,但这一次却直接拒绝了,说什么也不允许亦氏就这样降入镇北。一是不愿意相信镇北辖境,二是不想再寄人篱下。
亦南星知道争论也没有意义,该说的道理都说过了,亦苦枳就是不愿意听他的他也没有办法。亦觅也跟着保持了沉默,于是这场议事也就不欢而散,亦南星又回到了半软禁的宅院。
但几天之后,一切却又出现了大的变动。
亦苦枳竟然要亲自前往北疆前线,率军反击枫永江。亦觅自然苦劝,但既然亦南星都能听到这个消息,那只能说明,亦觅依旧没有拦下亦苦枳。
而且更让亦南星无语的是,亦苦枳特别点将了亦南星。亦觅不顾非议,辛辛苦苦将亦南星彻底架空,拘禁在此,接过亦苦枳全不在乎,一意孤行将亦南星又重新启用。
其实亦南星知道,亦苦
枳一直不满亦觅对他这种防备状态。在亦苦枳眼里,哪怕不能让亦南星指掌亦氏大权,也不必如此小心眼,连掌兵都不行。明明同为亦氏,却放着这样一个将才搁置不用,在亦苦枳看来是无法理解的。
或许是压抑太久,亦苦枳自从重新出山,心胸反而格外磊落。
但亦南星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开心。因为这样的亦苦枳适合做一个江湖人,或者做独领一军的将领都还可行。但绝对不适合做如今已经割据一方的亦氏一族的首脑。偏偏亦觅又将大权全部抓住,不愿旁落,亦南星看似平静,其实一直对亦氏的将来忧虑非常。
甚至,亦南星甚至不敢将这份忧虑表现得过多,因为他真的想不到,亦觅会做到什么地步。
这一次身为副官,不能再便宜行事。亦南星第一次披上了战甲。
持一柄已经熔炼了一柄神剑的新的冰蓝色长剑,骑上一匹朱红色高头大马,确实器宇轩昂,再配上一张面瘫脸,更是冷傲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