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兵部的大人，还是户部的大人，问题未免太多了，而且，我为何要答。”

杨生望着李斯，收起笑脸，严肃道，“你会答的，因为他。”

李斯停下了，没有回答。

噼里啪啦，雨落芭蕉，恐怕也是这般滋味吧，只是杨生实在理解不出那番文人骚客的境界。

李斯缓缓道，“我李斯一辈子，从未求过人，今日，也只能求你了。”

杨生笑道，“我问你，你不得不答，你求我，我却不一定肯的。”

李斯奋力地扭动身体，而每一次地扭动，都伴随着全身上下七百二十道穴位的鲜血疯狂涌出，杨生有些慌了，这般下去，不说半柱香，恐怕一眨眼，他就咽气了！

“李斯！你要做何！”

可他哪里会听，因为他要做的，可比性命重要太多了。

“李斯！你停下！李斯！”

咚！咚！咚！

杨生瞪大了双眼，在此春雨下，眼前这位几乎如同全身残废的人，用尽着全身所有的力气，朝着自己毫不留情地磕了三个头！

声声震耳，摄魂入灵。

突然，李斯大叫道，“我，李斯！一生从未求人，一生也从未跪人！今日，只求你应我一事！来世，牛马之畜，任君挑选！恳求您，照顾好那孩子！我李斯，十世无报！”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仿佛长针一般刺入了杨生的耳朵，刺穿他的耳膜，冲击着杨生的大脑。

扑！

那一段话，仿佛用尽了李斯这一生的生命在呐喊而出，倒在地上，却是嘴角微微掠起，像是解脱了一般，他解脱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