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义天扭头望向慕容无病,眼中满是柔情,不言一语,慕容无病热泪流下。
转身,重提百斤长枪,轻声说道,“你一日姓慕容,便是我慕容义天的儿子,你娘死得早,临死前嘱咐我照顾好你,爹,未能做到,爹愧对于你,当日你要出走,爹未阻拦,便是为今日作想。”说罢,这位男人转身抱住慕容无病,任由泪水流下,说道,“爹何尝不关心你,爹又何尝不念你是我儿,身处这般乱世,爹做得不好,竭尽全力,也只是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无病,可否再唤我一生爹爹,同你小时候一样,跨在我肩头肆无忌惮地撒尿。”
慕容无病哪里还说得出话,声音只是哽咽,他错了,他错得离谱了!他冤爹害死了娘,冤爹逼迫大哥做他不爱之事,冤爹罚他不准踏出慕容府一步,更冤爹不曾向他说出一句缘由!爹不管自己死活,便是不恋?那是想让慕容无病远离慕容家,让朝廷不再惦记,让他能够安安心心地过
着他最后的日子,过着他曾以为出去便能是另外一番天地的日子!
慕容无病抬起头,望着这位他最为熟悉而又最为陌生的人,他第一次发现,这位为着慕容家,为这天下百姓操心一辈子的男人,老了,一头黑丝早已经是白雪斑斑,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已经是浑浊不堪,那颗雄壮无畏的心,也是皱起万纹。
慕容无病微微开口,一个他已经十年没有喊过的字,脱口而出,“爹!”
慕容军士纷纷泪下,而抱着他的男人却已经是浑身发抖,肩头的温暖液体,让慕容无病的心再一次刺痛。
愤然间,慕容义天提起长枪,向天怒号,“我慕容义天戎马一生,未曾冤得何人,更是从未冤得这天道命运!身上之伤百余之多,致命之伤占其一半!“,长枪一举,便是有那一人敌万军之势,再怒道,”我且立枪于此,取我人头,尚可!且付来千甲!取我无病人头,枪重百斤!”
慕容无病泪然,雅儿也再也忍不住,香泪如雨,普天之下,万千土地,唯有家中那一片小院尚且属于你,中原上下,无数人士,也是有家中几人惜你胜命,敢问天下忠义子!取你家中人头,可退!?敢问天下君王,杀其家中爱者,可安息!?
敢问你雷家三万轻骑,取我无病头者,有几何?!枪重百斤,且来问道!慕容儿郎,且来死战!
一声怒号,雄浑如钟,虽无修为,却响于天地之间!
天地正道,正道沧桑,这,便是我慕容义天的正道!天道轮回,下一世!——
“可再做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