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并没有急着询问是谁，一是因为心里有了数，二则是因为这是绪川的家事，他不方便插手。

“若真的是她…那…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她不是这种人。况且，她是从哪里学来这种本事？”绪川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仍然无法想象自己会拿她怎样。

“当初我便说过，有些事该断则断，不要一直苦守。”月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是我不对，我一直当她是妹妹，没想到她仍不死心。”绪川握紧拳头苦笑道。

月下对绪川口中的她了解得不多，只是从与绪川来往的书信中提起过，毕竟只是只言片语，推断不出什么。

“她，我不记得我有没有说过她，一个人类女孩。那时候我和人约战，受了重伤不得不现出人形，然后是她救了我，她日日夜夜精心照顾我，我伤一

好便化成人形，告诉她我会报答她。不知怎的，她便缠上我了…随后我告诉她我是妖，但她说她不介意，之后便一直呆在我身边…”

总结一句话就是因绪川本体太过妖孽引起的一段孽缘，不管绪川有什么三妻四妾她都跟在绪川身边，如今算来也有五六年了。

月下望着绪川的眼睛，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怀疑那人的身份？”

“身份？她好像是哪国的公主，因我对人类的国界不清楚，所以没细问。”绪川有些迷茫的看着杯子的水，她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在自己身边甜甜的笑着的女子会做出这种事。

“姜国之人擅长养鬼术…”

“姜国…是不是姜国的皇族都信姜？”绪川猛的抬起头看着月下。

月下点点头。

“姜何娇…”绪川有些失神，喃喃道：“不可能啊，没道理啊，她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

偏偏要跟在我身边受罪？”

“你可知你闯大祸了？”月下握紧了杯子，眉头紧锁。

“不会吧？”绪川有些惊吓的看着月下。

“我刚才推算过了，若是我推算得没错，那女子便是你的劫…”月下想为自己倒杯水，发现没水了，便抬头看着已经失神的绪川。

“这…这些我都不管，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她要针对瑶瑶，她不是那种人，她不是，她既是一国公主，已经可以号令天下，为什么要练婴魁？不，我要去找她…”绪川说着便跃下椅子，一摇一晃的想要寻人。

“若是说，她只是为了你呢？”月下原本以为是有人想要练婴魁拥有号令天下的本领，现在想来只是一个痴情女不甘的报复。

“可是…我有梓童了。”

月下不语，这种事他并不好插手。

“我该怎么办？若是梓童知道，她肯定会不

高兴的。可是…”绪川现在十分纠结，一旦清楚了姜何娇对他是不一般的感情，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你早知道是她，这一点你骗得了梓童却骗不过我。”月下并不喜欢别人欺骗他，可是绪川这样顶多算是隐瞒。

绪川听到月下这话，有些不自然道：“你，你说什么啊哈哈哈！我怎么可能骗…”绪川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你见我的第一时间，是带我叙旧而不是去看你女儿。你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支开梓童，是不想她知道真相。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刚刚在门口的那群人之中，没有她，想必那时她正帮你带着孩子。”月下说得心情十分沉重，这结局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刚刚在门口时他心中便有这个疑惑。

“是我不好…是我负了她。”绪川痛苦的掩面而泣。

月下不想说话，那人类只是等了绪川五年，而梓童等的是上千年。这一次，月下身为绪川的好友

都觉得绪川有些过分了。

“这事，你自己解决。”月下不想再掺和进来。

既然是人类女子，对绪川和梓童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他也就放心了。至于绪川最后的选择…月下只能叹息。

三日后，月下站在那原本摆放红漆棺木的小房间，一站便是一上午，直到芥莘推开门，轻声喊了句：“师父，有人找。”

月下回过头，看见芥莘身后缓缓走过来的人影，淡淡说了句：“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