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失忆了。”仲居瑞说,“昨天医生说你脑袋里可能有瘀血,大概压到你海马体了。”
裴煦“哦”一声,说:“海马体?我怎么只知道海绵体呢?”
——自称失忆的人,黄暴不改。
仲居瑞说:“你还记得我吗?”
“看你很面善,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你是哪位。”裴煦被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哦,我是你爸爸。”仲居瑞说。
“你骗我。我爸爸怎么可能这么年轻?”裴煦说。
“是真的,我是你养父,你是我从垃圾堆捡回来的。”
裴煦眨巴眨巴眼,说:“是吗?那我怎么感觉我们其实有点不同寻常的关系呢?你看我的手,嘿,管不住地想摸你大腿。这是怎么一回事?”说着话,他绕了一圈纱布的手就不老实地伸了过去。
仲居瑞把凳子挪近一点,任由人揩油,说:“哦,这就是你躺在这里的原因了。你爱上我,非要跟我在一起,我守身如玉不肯答应,你就拿自残来威胁我,不小心左脚绊倒右脚,扎到自己了。”
裴煦沉默了一会,说:“我不至于是这样胆大包天疯疯癫癫的一个美男子吧?”
“怎么不胆大包天呢?”仲居瑞塞了一片苹果到裴煦嘴里,“连我都敢泡。”
“哦?那我泡到了吗?”裴煦笑得促狭。
仲居瑞说:“你失忆前我告诉你了,你要是忘了,恕不重复。”
裴煦放弃扮演失忆患者了,撒着娇说:“仲居瑞,你好没劲啊!”
仲居瑞含笑吻上他额头,回答里带着十足的温柔:“泡到了。你大获全胜,这座小城池早就满山满野插上了姓裴的大旗,写好了投降书,再也不会放别人进来了。你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好好的,你要是怎么了,我怎么办呢?”
裴煦没成想等到这样一段话,苹果片咬在嘴里都忘了嚼。仲居瑞笑着去抬他下巴,手动帮助他把嘴一张一合。
裴煦越想越高兴,说:“你那个投降书,什么时候写的啊?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还以为,你心里觉得我们双方还要再改变改变,磨合磨合。原来你最近都觉得差不多可以了啊。”
“不是最近,是好几年前。”
——从好几年前开始,这座孤单的小城池,对你一直是无条件投降的啊。
裴煦扭过头,眼圈忽然红了。
裴寒夫妇来的时候,裴煦瞬间闭上眼。
“给你带了早点。”雪姐对仲居瑞说,“他还没醒吗?”
仲居瑞摸不清裴煦的套路,接过保温杯,含糊地点点头。
裴煦终于缓缓睁开眼,十分虚弱地开口:“好痛啊…”
雪姐心疼地凑过去问哪里痛。
裴煦扫了她一眼,说:“这是医院吗?你是谁啊?我又是谁啊?头好痛,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雪姐连忙看向仲居瑞,仲居瑞嘴角微微笑,十分无奈地摊手。裴寒眼皮一跳,觉得熊孩子今天也很欠揍。
雪姐拍拍裴煦的手,说:“你再看看,我是谁?想不起来,我就把你从这层楼扔下去。”
裴煦很虚弱地说:“我真的想不起来,我的交际圈里,怎么会有你这么暴力又高龄的女人——你好像还有点秃了?”
雪姐说:“来人啊,有没有安乐死啊?我给这个小崽子来一针。”
裴煦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连忙认输了。
他这不着调的玩闹让裴寒他们沉重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仲居瑞想,这小崽子偶尔也是有些千回百转的贴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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