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凤君离头也不回离开,苗红袖气的狠狠
跺脚,
“你这龟儿,脑壳进水老!”
夜深,人静。
皇城东南的庚府传来一阵悠扬琴声。
琴声婉转,如深谷幽山里的潺潺溪水,静静流淌,淌过春去秋来,淌过岁月如梭,淌过这人生百年,积淀出的却只是一声长叹。
翡翠玉桌对面,庚博远静默看着眼前的赛金花,曾经倾城绝艳的佳人,而今褪尽铅华,依旧是他眼中最美的女子。
“好听。”
琴音止,庚博远浅笑着迎向赛金花那双水样桃花的眸子,诚心赞美。
“人老了,手指没有以前灵活,好不好听你也凑合着吧。”赛金花起身,浅步走到桌边,“我听他们说,你昨天去了鱼市?”
“嗯。”庚博远拾起竹筷,抬手夹菜。
“去也就去了,可是不能再去,免得别人说
闲话。”赛金花同样拿起筷子,朝庚博远碗里夹了块鱼肉,“这江鱼是你最爱吃的,多吃点儿。”
“说什么闲话?”庚博远抬头,看向赛金花。
赛金花愣了愣,笑了,“说什么闲话你不知道啊!虽说鱼市里的人都知道奕月堂是我开的,也知道我是为你开的,可在他们眼里那是我自作多情,是我怕你在朝廷里受欺负,所以故意在鱼市里挤出那么块地方,给你当后台。”
庚博远握着竹筷的手,紧了紧,“我还会去。”
“都说不能去,你要去的勤,他们还以为你晚节不保,真被我这二十几年的不懈努力追到手了呢!到时你在朝上免不了被人挤兑,不许去,听到没?”赛金花说话时,又朝庚博远碗里夹菜,语气跟神情都与平常一般。
好似这二十几年所受的委屈,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今晚,留下来。”庚博远抬头,认真看向赛金花。
赛金花这方感觉到异常,狐疑不解,“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朝廷里出了事?还是…”
“没有。”庚博远搁下手中饭筷,挺直身形端坐,“小钗,我想娶你过门。”
赛金花怔住,眼眸微颤,胸口忽然之间就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她还记得,二十七年前,同样的话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过。
可结果,他们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