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经过昨晚那么一役,白源和乐月七都显得十分镇定,两人脸上皆是云淡风轻,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夏昭云心里嘀咕着,“这两人皆是老谋深算之人,看破不说破,惺惺作态,不愧是老江湖啊!”
白源热情道,“乐镖头昨晚睡得可好?”
乐月七笑道,“托白先生的福,睡得很香,不过我们这位阿絮小兄弟貌似没怎么睡好。”
白源脸上若有愧色,自责道,“照顾不周,照顾不周,阿絮小兄弟千万别见怪。”
夏昭云道,“白先生严重了,是我自己睡眠浅,不怪别人。”
当日,夏昭云与乐月七二人在白府用过早饭便告辞离去了。出了白府后,夏昭云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对乐月七道,“昨晚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你有办法。”
乐月七道,“你一看就是江湖阅历太浅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把你吓到了。像我们当镖师的,走南闯北惯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白府这点事儿简直就不算事儿。”
夏昭云觉得乐月七的话有些道理,此人虽然老谋深算,但总算是个有见识的人。当日,两人并没有直接回苏州,而是先去了西湖旁的禾风亭喝酒。乐月七嗜酒如命,十坛酒下去竟一点醉意也
没有,一旁的夏昭云看得目瞪口呆,不禁道了句,“在下佩服!”
乐月七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当镖头的趟子手也不是好趟子手。”
夏昭云觉得此话颇有深意,心道,“难不成他又开始试探我了?”
乐月七拿起一坛子酒,准备倒入杯中,可是怎么倒都撒在桌上,于是干脆不用酒杯,而是直接拿起酒坛子喝了起来。只见他一口气便将那一坛酒喝个精光,喝完后又擦了擦嘴,接着道,“你是刚来镖局,有些事你不知道。在江湖人眼中,嬴家镖局就是个小镖局,事实上,这个地方可谓是庙小妖风大。”
夏昭云疑惑道,“庙小妖风大是何意?”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说罢,当即醉倒在桌上。
夏昭云推了他几下,没有动静,看来真的是喝醉了。于是乎,他将目光转向了西湖的美景,午
后的西湖十分宁静,没有一丝波澜。断桥上人来人往,有欣赏美景的,有卖冰糖葫芦的,也有吟诗作对的。夏昭云看得入了迷,突然间,断桥下有一条小船经过。船上除了船夫在撑船之外,还有一女子在唱着曲儿,曲曰“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此乃宋代诗人欧阳修的名句。没想到今日凑巧,能在西湖上听到这曲儿,也算是一种缘分。
小船在码头处靠了岸,只见那女子步履轻盈,下了船之后,便径直往禾风亭这边走来。待她走近了些,夏昭云才看清楚这女子的面容,浓妆艳抹,风情万种。只可惜乐月七这会子醉倒了,他要是醒着,估计得乐坏了,谁让他对美女这么感兴趣呢。
那女子走进了禾风亭,柔声道,“这位公子,不知能否讨杯酒水喝。”
夏昭云愣了片刻,忙为她斟了一杯酒,说道,“姑娘请!”
那女子微微一笑,十分迷人,夏昭云看得心中有些慌乱,忙转过头去不再看她。那女子喝完一杯酒后也没立即离开,而是慵懒道,“天气有些炎热,公子不介意我在这坐一会儿吧!”
夏昭云紧张地直吞口水,一边推了推乐月七,一边说道,“这禾风亭也不是我们的,姑娘尽管坐便是。”
那女子噗嗤一笑,说道,“你这个人可真不会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