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注辇重臣们尚未看过那甚么密约,故适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君王和大汉使臣在打哑谜,然此时却是真真被惊到了。
适才大王曾问季籍,两国若是缔结邦交,大汉水师会否即刻北返,季籍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出言否定了。
然现下刚呈上这道密约,大王尚未应下,季籍反倒主动告知,说大汉水师不日便将北返,这岂非自相矛盾么?
喀卡楠亦是颇为惊诧,皱眉道:“使臣这是何意?”
“大王已看过那密约,巽加若仅出两万兵马,如何能成事,又如何能抵得了我大汉付出的好处?”
季籍不答反问,复又意有所指道:“僧伽罗人负隅顽抗,两万巽加兵马久攻不下,巽加王自是要再行增兵,我大汉水师怕还须往返数趟,为其载运兵马。”
“放肆!”
注辇重臣皆是目眦欲裂,纷纷喝骂道:“贼子猖狂,真是欺我注辇太甚!”
“闭嘴!”
喀卡楠亦是出言怒斥,却非是冲着季籍,而是呵斥那些大臣。
群臣皆是愕然,倒也不敢再出声,自是满脸诧异的望着自家大王。
喀卡楠却是不再理会他们,只是半眯着眼睑,询问季籍道:“既是如此,那我注辇国又当如何应对?”
季籍笑答:“依我看来,大王自当调集大军,秣兵历马以作防备。”
喀卡楠亦是展颜而笑:“言之有理,正当如此。”
季籍再度躬身道:“大王英明!”
“哈哈,非是我英明,而是你汉人着实精明啊。”
喀卡楠笑容愈盛,扭头对着随侍的宫人道:“吩咐下去,备好美酒佳肴,我要与使臣彻夜畅饮。”
“谢大王!”
季籍心知注辇王是要留他详谈,端是心下大定,终归没误了陛下的谋划。
死国虽亦无憾,然活着立功,岂不是更好么?
正如昔日受命临行时,大行丞窦蟠对他所言,此事若成,他季籍便是为汉室社稷立下大功,非但能加官进爵,或许还能名留青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