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何越松应下。
毕竟他是客人,两次过来都带了礼。梁氏本着不能失礼的做法,在刚开始吃饭时,就先给何越松夹了两筷菜。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和谐,每个人吃了差不多半碗饭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声响,安志柏像是受到了十足的惊吓似的。
“肯定是我哥回来了。”他脱口道。
“回来就回来了,你激动个啥?志柏,去拿个碗,给你哥盛碗饭。”梁氏直接安排道。
安志柏扭头去看旁边的李云月,就见李云月在安静地吃饭,没有被安七墨回来了这件事给影响。
安志柏微微拧眉,只得顺从地拿碗筷来,准备给安七墨盛饭。
没过多久,安七墨就从外头进来了,他面色如霜,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先是从李云月身上掠过,继而才看到何越松,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起来。
“家里有客人?这事怎么不早和我说?我也好从鱼塘里打条鱼出来。不然家里吃得太寒酸,怠慢了客人,就不太好了吧?”安七墨说道。
他语气冰冷,听不出讥讽,但也听不出温暖之意。
他将外袍脱下,挂在墙壁的钩子上,便走到李云月的旁边坐下来。
安志柏将盛好的饭给他,并送上筷子。
安七墨接过之后,一边夹菜吃,一边问道:“何夫子要喝酒不?上次你送来的好酒,一直放着,至今还没喝呢。”
这话很明显是在讽刺何越松上次送来的酒,没人喜欢。
李云月皱眉,往他碗里夹两大筷菜,让他多吃点,别尽是讲话,还讲的都是讨人厌的话。
安七墨却仿佛没懂她的意思,将她夹到碗里的菜,给转移到她的碗里。
“娘不是说你身体需要补吗?那你就多吃点,你相公我在外头不愁吃穿,你不用尽是顾着我。”
李云月满脸黑线,她是那个意思吗?
既然和安七墨沟通不了,那她索性懒得理会他了。
她转而对何越松道:“何夫子,你多吃点,不要受其他人影响,你能来我们家做客,让我们家蓬荜生辉,希望你别太客气。”
何越松有些尴尬,但还是略略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安七墨不喜欢他,他是感觉到的,先前他不知道是何原因,但前天在书院发生的事儿,他就知道原因了。
“何夫子,前天被打的那一下,看样子,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吧?”安七墨再度开口。
梁氏和安志柏都满腹狐疑,为何安七墨说的话,他们都听不太懂?
“怎么回事?何夫子在书院里,被恶人打了?”梁氏问道。
“有时候有些人被打,不是因为别人太恶,而是他自己不会做人!”安七墨说着,大口大口地将碗里的饭扒进嘴里,很快一碗饭就见底了。
他将碗筷往桌上一放,“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七墨,你才吃一碗饭,怎么就吃饱了?快坐下来,再多吃点!”梁氏试图去拉他,但他没有应声,已经举步出了饭厅。
“这孩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说话乱七八糟的,何夫子,你可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我家七墨他读的书没你多,有不得体的地方,你多多担待。”
何越松微笑着颔首,并没多说什么,将碗里的饭菜吃完,他也放下了碗筷。
“安伯母、李夫子,还有志柏,我已经吃饱了,现下天色晚了,我母亲该在家中等待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还是礼礼貌貌的样子,说话措辞都是小心翼翼的,没出一点差错。
“这么快就吃饱了啊?何夫子是不是太客气了?志柏,快去送送你何夫子。”梁氏道。
安志柏顺从安排地站起来,将何越松送到了院子门口,这才折转身回来。
他在院子里,没听到什么动静,就猜测着,要么兄长出门了,要么就是进房间去了。
他也就没怎么在意。
“云月,你可是和七墨吵架了?”屋子里,梁氏问道。
“七墨知道你怀孕的事儿没有?怎的这个时候了,他还不照顾你呢?”
“婆婆别担心,此事我会跟他说的,不着急在这一两日,他外出干活也挺辛苦的。”
“那成吧,这夫妻之间呀,吵吵架是很正常的,莫要伤了和气就好。你既然知道他辛苦,回头你就多体谅着他点,知道吗?”
“我知道的,婆婆。”
李云月仍旧慢条斯理地吃晚饭,梁氏也不催促她,反而还一个劲儿地叮嘱她多吃点。
吃过晚饭后,梁氏也不要她收拾饭桌和厨房,李云月无聊,便只好洗漱,就上楼去了。
今日她的身体还是有些乏,还有一丁点感冒,她想,晚上好好睡一觉,明日兴许便能好彻底了。
岂料,到了楼上房间内,竟见安七墨躺在了床上,他躺在里侧,一直以来,都是她躺在里侧的,他此时正躺在她一直以来躺着的位子。
而且,他手里拿着一本书,这书自然是李云月从夷州城内搜罗回来的,有的是当下时兴的话本,有的则是李云月搜索来,给书院的孩子们,增加课外的。
李云月撇他一眼,刚好碰上他也瞥过来的目光,她很快就移开目光了,开始除掉自己的外裳,拿来睡衣换上,走到床边,看着安七墨。
“睡到外头来,里边是我的位子。”
“阿月,你知道吗?在别人家,都是娘子睡在外头,你知道何故?出嫁从夫,睡在外头,若我晚间要喝水,你也方便下床给我取水。”安七墨说道。
简言之,便是一句话,娘子睡在外头的主要任务,就是伺候晚间有各种需要的夫君。
李云月弯唇冷笑,“若真是这样,那我便要与你和离。再给你一次选择,和离还是睡到外头来?”
安七墨怔怔地看着她,与她对峙半晌,就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结果发现,她不是闹着玩的。
他心头有火,蹭地坐起来,“李云月,你这是将自己的夫君往外头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