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峰似乎很难办的样子,看向李云月,“你觉得呢?这个案子是你破的,你觉得该如何惩罚赵小刚?”
“对于刑罚,民女并不了解,还是由大人您定夺吧。只是民女想的是,受害者选择不原谅,并不犯错,相反,这是他的权利。”
“各位可以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如果被诬陷的人是自己、差点就切腹自证清白的人是自己,那么关于这件事,大家心中可能就会有另外一种答案。”
“不是弱者就是有理的。原本处在弱势的人,可不是赵小刚啊。”
李云月一句话提醒众人,不要因为赵小刚的母亲病重,就全部倾向于赵小刚。
刚才可是赵小刚让另外一个人,遭到生命威胁的。
赵小刚的母亲病重,确实值得同情,但不能因为他值得同情,就获得正义的支持啊。
不然以后无数人说:我儿女没饭吃了,我实在太心疼他们,所以我去抢劫或者偷盗了。
虽然情有可原,但这不是正义啊!
民众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杨成峰道:“那就打二十大板吧,以示惩戒,不管是出于任何理由,都不得诬陷旁人!”
“大人、大人……”赵小刚嚎叫两声,见杨成峰没有改变主意,便止住了嚎叫声,任由官兵拉下去,当场杖责!
这个案子就这样解决了,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散去,李云月、安七墨和邢嫂,仍旧站在原地等着。
直到赵小刚的刑罚结束,被押送着离开县衙,杨成峰要往内堂走去,李云月才道:“大人请留步!”
杨成峰故作这才发现他们的样子。
师爷更是聪明得很,上前一步,拦住李云月他们的脚步。
“大人,刚刚民女给您破了一个案子,大人什么都不说就要走吗?”
“你好大的胆子!大人可是你能质问的?!”师爷大声喝道。
“民女不敢。但是民女坚信,以大人的为人,必定会给民女一个说话的机会的!”
师爷还要怒喝,杨成峰转过身来看向她。
“你这女子,倒是彪悍。说吧,你要跟本官说什么。”
“这件事说起来,需要点时间,民女斗胆问一句,大人可否介意,借一步说话?”
“本官的时间很紧迫,如果你们不是要办案,本官没有时间。”杨成峰拒绝。
靠啊!李云月不淡定了,她帮着这么快速地破了一个案子,这位大人竟半点机会都不给她!
“既然如此,民女便在此处说了罢,还请大人多留片刻,民女不敢耽误太久的!”
说完见杨成峰没走,李云月便将修路的事儿,简单地说了出来。
“这里还有民女写下的策划书,请大人过目!若是民女有哪里说得不清楚明白的,大人看了这份策划书,就能够一目了然了。”
杨成峰看着她递来的策划书,“哈哈”大笑起来。
“本官这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从夷州城去石河村那边,既没有任何可盈利的东西,怎会花费钱财去铺路?只怕也没哪个商人,愿意出资吧?”
李云月暗暗叹了口气,这件事竟被杨成峰说成是笑话,她不免有些失望。
“大人,民女知道您公务繁忙,也觉得民女提出的点子太过离谱。今日民女来,并非让大人您开口要求某个商家去投资这条路,关于找商家的事儿,民女可以自己去找。民女来找大人您,是希望您允许在这条路上设置收费关卡。如何收费、怎样获利,在这份策划书里边有写,请大人过目!”
李云月再度将策划书呈上去,身躯微微弯曲向前。
“本官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子,但本官是不会答应你的,这事儿行不通,你们趁早死了心吧!”
“敢问大人,您要怎样才能答应?路修好了,便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儿,为何您不肯答应?民女不解!”
李云月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起来。
杨成峰认认真真地看着她,“你看你看,你又在质问本官了,本官是你能质问的?你一口一个民女,但你心里可真的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抱歉,民女一时情急,没控制住自己,请大人原谅。”李云月的语气立即弱下去。
“你们先去找商家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出资修路吧,若是真有人愿意,你们再来找本官,到时候本官再考虑考虑。”杨成峰道。
李云月暗道,这人是在踢皮球吗?真的是太过分了!又不是让他出钱,他怎么就那么难搞定呢?
她表示真的很难理解杨成峰的心理!
“大人,若是民女能够找到人投资,您点头的可能性有多少呢?”李云月追问道。
她不愿意做没把握的事儿,如果杨成峰不点头,她就算是让整个夷州城的所有商家,都投资这条路,只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成峰又多看了李云月一眼,这可真是个难缠的女人啊!
他眉梢一挑,“本官尚且不知,或许会点头,也或许不会点头。”
这是告诉她,他点头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李云月心想,就杨成峰现在这个态度,她继续纠缠下去,只怕也没什么用了。
“大人,这份策划书,还请您认真过目一下,若是他日当真要开始铺路了,您也能对此事有更清晰的了解。”
“不,你还是先去找商人,再来跟本官谈此事吧,在商人点头说要出钱修路之前,本官是不会看这个什么策划书的。”
李云月诧异无比,杨成峰是个清官,也希望百姓们的生活能够变好,既然如此,他为何要拒绝自己的提议呢?
直接问原因,他肯定也不会说的,只好在后边暗暗探查此事了。
这般想着,李云月道:“好的,大人,多谢您的成全。但这份策划书还是留在您这里吧,您什么时候想看就什么时候看,若真的不想看,便扔进火里烧了。”
李云月将策划书塞进师爷的手里,行了礼之后就毅然决然地退出了衙门。
安七墨和邢嫂亦是如此。
杨成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眸光晦暗不明,他目光从师爷手上扫过,便快步进了内堂,没有拿走那份策划书。
师爷自然是将其放好,等着杨成峰再度想起这茬来。
却说李云月他们走到衙门外,邢嫂仍旧不可置信地问:“云月,我们就这样走了?”
李云月点头,“嗯,以县太爷今天的反应,今天他肯定不会点头答应的。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儿。七墨,要不回头你去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