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先上车。”许公馆的洋车驶了过来,在这里说到底是不太安全。骆十一才进后座坐下,就见许洛初从另一边也跟了进来。“我都知道了。”小祖宗气呼呼地看着她,“你不用继续瞒着我。”“啊……”她叫徐渊晖过来,本就是想问问徐恩是不是知道了情况所以才提起去721所。如今听许洛初这么说,已然明白过来。“昨晚上?”徐渊晖点了点头,又看了许洛初一眼,想了想没将他赶出去。骆十一看了司机一眼,那司机十分警觉的察觉到了,回过头朝她笑了笑。“自己人。”徐渊晖说道。骆十一也不再多说。“许家……”“我们都是救国会的人,”许洛初头微微昂起,有些骄傲,“和你一样,在百国堂的一切都是幌子。”骆十一眨了眨眼睛,“你也是救国会的人?”小祖宗立刻炸毛,“你什么意思?”“就感觉不像……你不够稳重啊,要是出任务……”“苏念薄!”“明白,实话不能说。”骆十一就着嘴比了个拉上拉链的姿势。“你……!”徐渊晖没憋住笑,“好了念念,你别欺负他。”“就他,”小祖宗猛地蹦起,一下撞到了车顶,痛苦地捂住脑袋还不忘怼徐渊晖一句,“她还能欺负我了!哥你那什么眼神!”徐渊晖眼睛弯了弯,“嗯,我眼神不好——念念,你刚才怎么盯着苟以安看?”许洛初正为自己脱口就出的话懊恼着,一听他这问题,也不管那点尴尬了,和徐渊晖一起看向骆十一。骆十一耸了耸肩膀,“就我刚才说那样啊。”徐渊晖无奈,“念念——”“我说真的,”骆十一也无奈,这年头说真话也没人信了,“他一直和我不对付,对我关注也就多了些,之前我设计要从宫本身上拿钥匙,有几次被他撞见,他便怀疑上了,他一盯着我,我自然要盯着他了。”这可真是大大的实话。虽然敛去了系统的部分。“苟以安,不能留。”徐渊晖近乎冷漠的说道,他是经历过战场狼烟的人,骨子里难免染上了杀伐之气,此时带着杀意那话便不自觉的裹上了杀伐从口中喷吞出来。许洛初一时怔住,连揉脑袋的手也顿住了。那司机倒是没受一点影响,仿佛耳聋,稳稳当当地开着车。骆十一拍了拍许洛初的胳膊,起了心调笑,“看来小祖宗的确没出过任务……一句话就把你骇住了?”许洛初毫无反应。入定一样怔怔看着徐渊晖,骆十一奇怪着他怎么没发作,侧身看过去,这祖宗竟然红了眼睛!“哥……”徐渊晖回过头看着他,轻轻笑了一声,灿烂的阳光从车窗窜入落到他身上,窜上了他的眼镜,笼罩出一层近乎温柔的光辉。“没事。”许洛初撇开脸,搁在脑袋上的手顺势滑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睛。骆十一目瞪口呆地看着,险些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她刚才那话说得有这么重吗?这小祖宗怎么就哭了?“洛初……”“不许叫我名字!”小祖宗又不知道抽了哪根经,恶狠狠地吼了出来,只是那犹带着哽咽的话让一直专注于开车大业的司机也不由从后视镜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徐渊晖又轻轻笑了一声。骆十一看不懂这俩兄弟的相处方式,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看了。“徐二叔去721所做什么?”苏念薄三年前到汇城‘沉睡’,半年前才被唤醒,和救国会的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唤醒她的刘迎霞了。‘锤死他计划’是上头直接下达,和苏念薄说的是有紧急情况可找救国会的人帮忙,那显然是这个计划,不到紧要时刻汇城救国会的人也要瞒着,可谓十分隐秘。连汇城的自己人都要瞒着,就更不用说从阳东来的自己人了。徐渊晖向许刁闵几人坦言是不得已。然而对721避之不及的徐恩却在这时要加入721,她总会多想一些,而徐渊晖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猜想。“帮你。”骆十一:“……”果然。“也好,”她脑子飞快分析出利弊,“有许公馆这层身份在,宫本对徐二叔肯定礼遇有加。”那做起一些事来就得心应手不少了。许洛初终于收拾好了自己那点悲春伤秋的情绪,却也没回头——因为从车窗映出来的影像来看,他的眼睛似乎还红着。这位又开始别扭的小祖宗板着一张脸平平缓缓的问道,“我能帮你们什么吗?”“你只要……”……不添乱就好。剩下的半截话咽回了肚里,想及这祖宗刚才莫名其妙哭了一遭,骆十一也不刺激他了,发动甩摊子。“问你哥。”……这一句立马捅了小祖宗的马蜂窝。“我没有哥!”小祖宗猝然回了头,“我没有……”徐渊晖静静看向他。许洛初那个‘哥’活生生被他一眼看回了肚里。这小祖宗猝然回头不过眨眼功夫又将头扭了回去,心想——算了,就让他占这一遭便宜吧……说起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心情难免有些挫败。狭窄的车内所发生的一切都没影响司机开车的心情,这位仁兄开得极其稳当,骆十一瞟了一眼司机不动如山的表情,暗道她这穿了几回过了好几世,自认见过大风大浪的鬼,在这淡定一道上还真比不上这仁兄十之一二。“你总算有点自知自明了。”233老气横秋的喟叹,又想捞点便宜沾沾,口上便没收住,“不枉我苦心教导啊。”……屏蔽大礼包如他所想迎面砸到了他的头上。许洛初没再吭声,徐渊晖和骆十一也没再说话,骆十一心里憋了一肚子问譬如许刁闵几人知道多少他们的事,等车在许公馆停稳,便火急火燎拉着徐渊晖下车上了楼。许洛初刚走下车便看见两个急冲冲的背影,脸一下就黑了。偏生还有不识相的这会来招惹他。许刁闵一下车见他杵在路上,上来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念念怎么说?”许洛初缓缓回过了头,扒下他的手,大逆不道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后脑勺回了一掌。“她说,弄死苟以安啊。”这人做了恶便一溜烟跑了。徒留捂着后脑勺魂不知道被拍到哪去的许刁闵杵在原地。“许洛初!”……徐恩以为骆十一是心血来潮,昨儿才起了大早跟着他晨练,却没想到这人今天又来了。比着没有丝毫美感的姿势,磕磕绊绊跟着他走拳。他皱着眉还没嫌弃,某个才‘出狱’的统已经吐槽起来。只是吐槽的点不是骆十一走的一言难尽的拳。“十一啊,你还记得记忆旮旯里的狮子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