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松凉见状,也即变招,原本兑剑转为艮卦剑的一招“不获其身”,急转剑身化为剑盾,力道分布挡在面前,不论武元功这两剑一点攻向哪里,都可防得住。
一声激响后,两人各自飞退。
方站稳,柳松凉尚要再战,却见武元功双剑入鞘,两手负于背后,并未有再进招的打算。
“武兄,你这是何意,为何要收剑不出?”
“收剑不出?”武元功冷哼一声,道:“我却想问老弟你,比武过招,先出手试探,本没有什么不对。但你来来回回就那么八招剑法与我对打,是过于自信,还是看不起老夫吗?”
这话说的,柳松凉脸上不由得一红。
不错,刚才为了能多指导一下徒弟,他确实没把心思放在对决上。
至此,他也只能尴尬一笑,说道:“本以为多年以来,在下修为有所精进,胜过老哥哥亦是不难。没想到精益求精的不止在下,老哥哥你依然老当益壮。我这三两下,反惹得您的不快。既然这样,我也不藏着留着了,武老哥,你可要小心了。”
说罢,柳松凉精神收敛、气势陡增,手中松纹剑锋一转,剑刃挂着雷鸣之力便攻了过去。
武元功见状,也不敢大意,双剑再出,直攻柳松凉的破绽之处。
二次交手,两人的剑招、心境明显不同于刚才。
刚才不过是探,但两人交手几十招后便知,探已无用。
该探的都已探到了,探不到的,无论你用什么招式,对方也还是会有所保留的。要想知道对方的底,你就必须拿出自己的底。
全力出手下,整个擂台二层都被两人的剑罡所笼罩。剑罡之中,隐有风雷之声、山岳之鸣。
这次正式交手,两人都发现,对方的剑招,与几十年前比,变得慢了。
这种慢,不是因为人上了年纪,所以动作慢了,而是武功招式本身变慢了。
在一般人的眼中,他们的出手依然绝快,快得猝不及防;快得眼花缭乱。
但只有他们这样曾经交过手的人才能感觉得到,对方的武功慢了。
原来,在多年以来,两人在研究对方武功的过程中,也在改进自己的武功。两人都有武学宗师的智慧,当然不会因为一点自己的想法,固执的不肯改进武学上的不足。这一改进,武元功的剑法中,多了一些变化,柳松凉的招式中,也多了些果决。
两人这一打,真是将多年来研究的理论,用到了实战当中。
武元功的雷剑威力庞大,风剑飘忽不定,以剑中风之威能缠住对手,再以雷剑之威,看准时机进攻。
一旦打上,便如被重器击中。若是躲过,风势再上,化作漫天剑气紧随其后。
但说到风雷,八卦之中,亦有巽风、震雷。
而且,巽、雷两卦一十六剑,其变化更多于风雷双剑的剑招。一旦被缠上,更如跗骨之蛆
关键柳松凉的剑招,还不止这两卦,而是八卦六十四剑。
按理说,柳松凉占着剑招上的优势,早该取胜了。可偏偏他却讨不到半分好处,甚至发现了不足之处。
而这种不足之处,只有在与武元功这样的高手对决时,才会发现。
柳松凉的招式很多,各种组合变化层出不穷。但就是这个变,变得多了,节奏就有点跟不上了。
跟不上自己的节奏,还要不断的变,这样的结果就是乱。
招式乱了,心也就乱了。
高手对决,容不得半点分神,何况是心乱。
反观武元功,招式简单明了,横砍、竖劈、直刺,没有太多的花哨,一切的应变,都是来自多年的修为。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的心性倒是沉稳了许多。”擂台下,人群中,一名女尼说道。
“师姐,你说的是谁啊?”
说话的尼姑穿一身泥灰色僧袍,背后背着一柄三尺来长,加宽的宝剑。看外貌不过四十出头,但实际上,此人已经六旬有余了。此尼不是别人,正是峨嵋派掌门风雷师太。
而问话的,正是峨嵋派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沉鱼落雁”之中的柳如鱼。
“小师叔,您这就不知道了吧,师父说的,自然是武元功了。”
称柳如鱼为小师叔的,乃是风雷师太的门人弟子“金莲落地”郑瑞兰。
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另一名弟子——“咫尺天涯”祝松山,以及风雷、如鱼二人师兄的两个徒弟,“拼命太岁”钟聘封,“分水断河”周天瑞。
不过除郑瑞兰之外,其他三人都走到离擂台不远处观战,准备待柳松凉与武元功比试结束后,就上去打擂。
他们自知武功比不上武、柳两位前辈高人,但比魏广生还是要强点。
至于风雷师太为何靠得这么后,皆因他怕被武元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