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三师伯头不抬、眼不睁,瓮声瓮气道:“那师伯谢谢你了。”
离开功德殿之后,陈冬生很快就回到了他的那一排平房,刚想要推门进去,忽然想道:“不好不好,那天,我离开的时候,还跟师爷爷、师父说道,去去就回,没想到这一去,竟是这么久。我还是先不忙着进去,到师父那里点个卯,之后再打算其他事情吧。”
旋即。
陈冬生及拔脚朝着何向居所走去,一边走着,他心念一动,眉心间精神力量涌出,化成一把梳子,重新梳梳头发,然后精神力量变幻,变成一把锋利的剪刀,将一些疯长的头发,都给割了去。然后重新扎好。
“叩叩叩。”
很快,陈冬生来到了何向的门外,伸手敲门。
“何人?”
里面传出何向的声音。
“弟子陈冬生,来给师父请安。”
“哐啷”
房间里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然后一道清亮的说话声音传来:“你终于回来了。”
这句话刚响起来的时候,声音还很沉闷,足见何向离陈冬生还很远。但是“回来了”的“了”字出口之时,吱呀一声,陈冬生面前的门就打开了。何向从里面急匆匆走出来,然后瞥了一眼陈冬生,打趣道:“哎呦,精神还不错。”
他知道陈冬生这段时间来,一直不眠不休的看书,到了现在,居然还能硬挺着,精神状态也是不错,神念师,竟然如此厉害吗?
陈冬生道:“尚可。”
“你师爷爷,也很挂念你,既然你来了,精神也不错的话,就随我一起,去见见师爷爷。”
“好。”
陈冬生跟何向、唐三的居所,都在一起,两人一路同行,那消片刻,就来到了唐三所居之地。
到了之后,何向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大声道:“师父,陈冬生回来了。”
陈冬生这还是第一次来唐三这里,他四下一看,见这里个格局,跟他的房子,大体一致。
“什么?小冬生来了,让他快快进来。”唐三欣喜的声音传来。
“是是。”何向迭声答应。
陈冬生循声望去,就见唐三捧着一杯热茶,脸上带笑,也正看向他。
陈冬生就快行几步,道:“师爷爷。”
“呵呵,小冬生,你这等本事,我可不敢当你的师爷爷。”
“师爷爷说哪里话,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我的本事是强一些,但是这个辈分,却是不能差了的。”
何向:“……”他想,好啊你个陈冬生,说话还真是直接,不过,这话却也说的在理啊,论打架师父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整个天工门,也没人能是他的对手,我怎么就招了这么一个弟子,这是我的不幸呢还是不幸呢还是不幸呢……
蔡知节无语,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不敢擅专,就急匆匆去了,将这件事情,回禀给张守伟。
张守伟听了之后,也是很久没有说出话来,最终才道:“他说的这些事情,如今死无对证,也不知真假。不过,千里终归是做了对不起咱们天工门的事情。这一点,无可否认。”
这番话,就是给云千里这件事情,奠定了基调。
蔡知节也是人精,自然能够听出张守伟话中的意思,他沉声道:“是是,属下也是这个意思。”
张守伟挥挥手,让蔡知节退下。
蔡知节随即躬身后退。
临走之时,他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情之一物,害人匪浅。”
那蔡知节走后,张守伟忽然想到,云千里是叛徒一事,都是在陈冬生的指点之下,才最终发现的。这等隐秘事情,陈冬生是从何而得知呢?他心中忍不住惊疑起来,知道陈冬生乃是在功德殿读书,就去了。
这一去,自然是无功而返。
几天后,蒹葭醒来,张守伟给蒹葭号脉,果然发现蒹葭神气充足,以往的沉珂,一扫而空,就连修为,就有了极大的进益。张守伟连道:“好,好好。这陈冬生真是有本事。”
蒹葭奇怪道:“陈冬生?”
张守伟道:“正是,乖孙女,你这次伤势尽愈,那陈冬生居功至伟。”
蒹葭笑道:“这个陈冬生,我有印象的,他偷偷摘了不少草还丹,却都给我吃了。”
“什么?”张守伟怔然。
蒹葭呵呵笑道:“爷爷,你不知道,他可好笑了,我要,他不给,我就直愣愣的看着他,他忍耐不过,就只好一次一次的给我果子,最终,就都给我吃了。”
“如此说来,却是错怪他了。”张守伟忽然之间,很是惭愧,下一刻就击掌赞叹道:“不过,这陈冬生的心胸,果然宽广。我这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人,也是远远不及,难以望其项背。”
蒹葭睁大双眼,疑惑道:“错怪什么了?”
张守伟没有回答蒹葭问题,而是说道:“你今日先歇息一番,明天我带你去见见这陈冬生,他可是你的救命恩公。”
到了第二天,待蒹葭洗漱停当,张守伟就带她去了功德殿,一路上,蒹葭也很是纠结,心想,明明是我坑了他,没想到他却没有记恨我,反而还救了我,这一会之后,我应该怎么面对他呢?又想,这个陈冬生真是个怪胎,居然会一直在功德殿看书,真是厉害,没想到这个世界里,还有这么喜欢看书的人。
有句诗言道:“近乡情更怯。”
到了蒹葭这里,却不是近乡情更怯了,而是近人情更怯。
不管蒹葭内心之中,是如何紧张、忐忑。
在张守伟带领之下,她还是跟陈冬生见面了---
准确来说,是她见了陈冬生,只见陈冬生盘膝坐在那里,头上悬空着八条触手,仿佛一只八爪章鱼,而那些八爪鱼的触手,往来盘旋,取过一本本的书籍来,给陈冬生看来,然后,再将陈冬生看过的书,放回原处。
“这……”见到眼前一幕,张守伟因为之前见过一次,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蒹葭却是第一次见到,震惊之下,直接说不出话来。
张守伟就喟然叹道:“罢了,蒹葭,我们回去吧,看来这陈冬生看书入了迷,我上次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这才来,也是这样。”
“他……一直这样,就没有什么变化,或者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