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虎，你为何会对山主有这么大的意见？”李剑卿眉宇间透露出些许寒意，问道。

“我觉得”裴擒虎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剑卿，似是犹豫了一瞬，说道，“我觉得我们对于山主的信仰有些过头了。”

李剑卿一滞，看向了裴擒虎，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复杂的神色，似乎有两种意志在争夺着掌控权。

“何出此言？”李剑卿问道。

裴擒虎微微垂首，说道：“山主是世间唯一一位太清境高手，功参造化，震铄古今，放眼昆仑山，亦或是整个昆仑界都是支柱般的存在。”

“可是，有谁知道他究竟活了多久？他来自哪里？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三千年前的七星劫难之后，大秦帝国崩塌，秦帝陨落，昆仑界翻江倒海，位面失去了平衡，那个时候，山主突然登上了昆仑山，可有谁质疑过他？”

“他在昆仑山开宗立派，将我等先后收入麾下，我们皆是因他的道行而折服，却从未有人追问过他的身份。”

“究竟是我们错了？还是我们真的太过相信他了？”

裴擒虎越来越激动，情绪似乎一瞬间被点燃了，说话也没有了底线。

一字一句的诛心之语了无遗漏的传进了李剑卿的耳朵里，他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周身却隐隐有一股冷冽的气息开始蔓延开来，而且愈向外扩散，李剑卿的眸子就愈发的寒冷，瞳孔表面仿佛覆盖上了一层薄冰。

“擒虎，你这话还是不要对别人说了。”李剑卿冷冷的说道，声音之中都是蕴含着无边的寒意。

李剑卿所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极为明显，裴擒虎自然是察觉到了端倪，当下便是神色一沉，他也没有想到李剑卿会是如此大的反应。

这些话裴擒虎憋在心里许多年了，今日本想说个痛快，只是没想到李剑卿等人对山主的信仰会是如此根深蒂固。

“你应该是与山主最为亲密之人，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李剑卿再度寒声道。

“原来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裴擒虎自嘲一笑，望向天边那已经沉下去部分的红日，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就连那夕阳光芒都是照射不进那晦涩的眸子里。

“剑卿，你是我这一生最为钦佩之人，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也是唯一一次说出来。”裴擒虎突然开始轻声述说了起来。

李剑卿目光一凝，旋即微微颔首，周身的冷意也是缓缓的收敛而去。

“很多人都知道我出生在荒林之中，那里百兽纵横，更有虎神独霸其中，说来也是荒谬，为何许多人都愿意相信我会出生在那凶险之地，我是人族，天下之大，试问哪一位母亲会让自己的孩儿降生在那种极凶极恶之地？”裴擒虎出奇的平静，开始说起关于他自己的陈年往事。

李剑卿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偶尔会看一眼那血色弥漫的天际。

裴擒虎抬头，向遥远的西方望去，仿佛还能看到那座直插苍穹的神山，那里是昆仑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