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适才随你前去皇陵的时候,看到一道黑影闪过,不过也不知晓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吕娘子看着慕梓烟,“也不知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慕梓烟低笑道,“应当是看错了。”
“如此便好。”吕娘子这才松了口气,“是了,这几日我便留在这处陪你。”
“好。”慕梓烟笑着应道,“不过可是要苦了张大哥了。”
“你这丫头,稍微松快一些,你便每个正行。”吕娘子抬手捏着她的鼻子,慕梓烟叮嘱了碧云照看那人,而后便与吕娘子一同入了书房歇下。
张宗此刻已经入城,云妃抱着君千瑞坐在皇撵内,她垂眸看着还在沉睡的君千瑞,起先不觉得不妥,可是如今却感觉到他浑身滚烫的厉害,她连忙掀起帘子一角,“张大人,能够快些?”
“娘娘,可是发生了何事?”张宗调转马头行至一旁问道。
“瑞儿浑身发烫。”云妃连忙说道,“还有多久能入宫?”
“娘娘放心,已经入城,再有半个时辰便能赶到。”张宗说罢,便命人加快速度。
半个时辰之后,云妃抱着君千瑞入了宫中,当下便召了太医前来,皇帝得了消息自是赶来,便见云妃哭红了眼,抱着君千瑞落泪。
皇帝脚下一顿,上前便看向小脸烧得通红的君千瑞,沉声道,“如何了?”
“回皇上,高烧不退,若是再如此烧下去,怕是……”太医如实禀报道。
“不,瑞儿,你不能离开母妃。”云妃连忙说道,抬眸看着皇帝,“皇上,求您救救瑞儿。”
皇帝看着云妃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他垂眸看着君千瑞,沉声道,“朕不论你用什么法子,都要将十二皇子救活,否则提头来见。”
“是。”太医心下一惊,连忙召集了其他的太医一同研究起来。
直等到天亮,用了许多的法子,君千瑞索性退了烧,云妃这才松了口气,她连忙跪在地上感谢上苍,更是看向一直陪着她的皇帝重重地叩头,“臣妾多谢皇上。”
皇帝见她如此,抬手将她托了起来,握着她纤细的手,低声道,“爱妃何处此言,瑞儿可是朕的皇儿。”
“皇上。”云妃当下便靠在皇帝地怀里哭了起来。
直等到皇帝离开,云妃这才回过神来,宫女端着汤药进来,云妃亲自喂着,直等到君千瑞醒来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慕梓烟自是得知了君千瑞回宫时高烧之事,待听到他安然无恙之后,只道这个孩子当真是个有福气的,每次皆是有惊无险。
吕娘子也感叹道,“对了,再过几日便是慕家小少爷的满月酒,这怕是没空去了。”
“我如何去的?”慕梓烟浅笑道,“反正到时候有好戏看。”
这处,慕梓烟忙着治病救人,吕娘子则是陪在一旁,倒是学了不少。
而楚烨自是好了不少,等差不多的时候,便离开了皇陵。
容妃这些时日除了前殿,便是回自己的寝宫,并无其他的异常举动。
六公主君玉罗亦是如此,而皇陵也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这会不会太不正常了?”吕娘子却觉得如此安静,必定有诈。
慕梓烟勾唇浅笑,“倘若真的如此,那便是大事。”
“云妃回了宫中,皇上待她倒是更恩宠了。”吕娘子看着慕梓烟说道,“也不知你如此做是对还是错。”
“既然做了,便看以后吧。”慕梓烟淡淡一笑。
“大小姐,人醒了。”碧云走上前来禀报道。
慕梓烟点头应道,“这总算醒了。”
“是啊。”吕娘子想着慕梓烟这几日的不眠不休的劳累,这人可算是醒了。
慕梓烟抬步入了里间,便见那人双眸漆黑如玉,素日不觉得,如今有了生气,反倒是多了几分地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与疏离,还有一丝警觉。
慕梓烟上前问道,“公子可有不适之处?”
“你是?”男子看着慕梓烟问道。
“是前辈将公子交给我的。”慕梓烟低声说道。
“娘?”男子这才渐渐地回过神来,“你是慕小姐?”
“正是。”慕梓烟看着他,“看来公子已经清醒了,可有何不适?”
“我动不了。”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四肢,低声道。
“不妨事。”慕梓烟上前给他把脉,而后说道,“如今公子醒了,等两日边能动了。”
“是你救的我?”男子轻声问道。
“我不过是打了个下手。”慕梓烟接着说道,“救下公子的乃是我的师叔,神医门门主。”
“多谢。”男子似乎甚少开口,故而说的话也是寥寥可数,慕梓烟也不再多问,只是让他安心歇息。
等出了暗间,吕娘子看着慕梓烟,“皮相不错。”
慕梓烟低笑道,“吕姐姐,这话是从你口中出来的,反倒多了几分地痞气。”
“是了,那前辈便如此放心将她这俊美的哥儿放在你这处?”吕娘子凑上前来,“也不怕你将他给?”
慕梓烟盯着吕娘子看了又看,“吕姐姐,我如今还小呢。”
“小?”吕娘子嘴角一撇,“过了春年,再过几月,你便十二了吧,等你及笄之后,你的婚事怕是身不由己,你可是想好了?”
“皇陵三年,自是不会有事。”慕梓烟接着说道,“三年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吕娘子觉得慕梓烟太过于优秀,也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到时候必定会被争抢。
慕梓烟自是知晓吕娘子的担忧,不过如今,她也有她的思量。
慕侯府,这些时日,祝越每日都会在花园内坐上一坐,听着后院内传来的声音,她便开始神游天外,欢喜不已,等回了院子,伴随而来的便是惆怅。
齐氏这几日看顾着慕凌珏,该下的帖子也都下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妥当,只等着那日好戏上演。
崔嬷嬷入了里间,便看见齐氏正逗弄着小少爷,她低声道,“夫人,平西郡老夫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齐氏不免觉得奇怪。
“不知。”崔嬷嬷垂眸回道。
“请吧。”齐氏自是不能将人拒之千里之外,毕竟满月酒将至,她可不想引起任何地不愉快。
等到平西郡老夫人入内,便笑吟吟地看着齐氏,“入府也有些时日了,却一直忙着为来瞧瞧大孙子,今儿个得空,便来瞧瞧。”
齐氏浅笑道,“姑婆有心了,不过珏儿刚睡下。”
“哦。”平西郡老夫人笑着应道,心里头却是一阵冷笑,随即和颜悦色,“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了。”
“好。”齐氏应道,随即便见平西郡老夫人转身离开。
她双眸微眯,却不知平西郡老夫人前来所为何意,难道只是单纯的来看珏儿?她才不信。
等崔嬷嬷入内,“将屋子重新清扫一遍。”
“是。”崔嬷嬷垂首应道,而后便去吩咐。
平西郡老夫人出了院子,面色阴沉,一旁的老嬷嬷低声道,“老夫人,您莫要气。”
“一个个的白眼狼,全然不将我当成姑奶奶,谁都给我下脸子,不过是瞧着我如今孤苦无依的。”平西郡老夫人低声说道。
“老夫人,大小姐这些时日有些不对劲。”老嬷嬷低声说道。
“那个死丫头,最是个没良心的,亏得我这些年来悉心栽培她,未料到头来却是个没心肝的。”平西郡老夫人低声道,而后看向老嬷嬷,“她有何不妥?”
“每日都会去花园里头待着。”老嬷嬷低声道,“穿着也与素日不同。”
“哦?”平西郡老夫人转眸看着老嬷嬷,“我记得这次请来了荣详戏班?”
“正是。”老嬷嬷凑近,“老夫人可还记得,大小姐还未入府的时候最是喜欢听荣祥戏班的戏。”
“是啊。”平西郡老夫人沉吟了片刻,“怪不得呢。”
“老夫人,可是要提醒大小姐?”老嬷嬷小心地问道。
“提醒什么?”平西郡老夫人冷哼道,“她不知检点,早已经不是平西郡王府的人,即便日后有个万一,也是咎由自取。”
老嬷嬷低声道,“老夫人,大少爷快不行了。”
“哎。”平西郡老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能吊些日子便吊些日子吧。”
“也不知能不能挨得过春年。”老嬷嬷低声道。
“那也是他命该如此。”平西郡老夫人觉得自己太过命苦,她骄傲了一辈子,夫君早死,儿子跟儿媳也早早地走了,如今连孙子也走了,孙女又是个不成器的,而她呢?如今便指望着四公主肚子里头的重孙子了。
她不能让平西郡王府无后,她无依无靠,如今也只能咬牙等着。
祝越等到那声音渐渐地消失之后,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今儿个正巧慕擎林散值早,待回来之后,便见她有些魂不守舍。
他上前问道,“怎么了?”
“刚刚在花园内听到一出戏,不免有些感伤。”祝越喜欢听那小生的戏并未瞒过慕擎林,故而慕擎林听她如此说,并无任何地怀疑。
慕梓烟看向他,“今儿个怎得这么早回来了?”
“想你了。”慕擎林笑着上前将她搂紧怀里,低声道,“我寻了一个方子,甚是管用。”
“这大白日的?”祝越面色微红,娇羞地靠在他的怀里,不过此刻心里头想着的却是另一个人,尤其是那萦绕在心头的挥之不去的声音。
“我已经命如琴去熬了,不如今晚……”慕擎林说着便低头吻着她娇艳的红唇。
祝越仰头回应着他,二人自是一番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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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这……”慕梓烟明显一愣,“晚辈着实不明白前辈所言何意?”
“装傻。”老妇人冷哼一声,“无妨,来日方长。”
慕梓烟低头盯着手中的鸡腿,索然无味,“那前辈好好歇息。”
她说罢便离开了宫殿,越发地觉得这位前辈身上古怪。
等她回了自己的宫殿,吕娘子正在等她回来,张宗歇在了偏殿,而皇陵内的守卫自是比之前越发地森严。
“吕姐姐。”慕梓烟看着吕娘子,解下身上的斗篷,芸香马上换了手炉,她摊开手握着。
吕娘子笑着开口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该歇息了。”
“如今还在皇陵的娘娘如何了?”慕梓烟想着今儿个也是要守灵的,其他的妃嫔自是要守在前殿的。
“适才已经各自回去了。”芸香垂首回道,“云妃娘娘出事的事情并未传出去,只是说娘娘担心十二殿下,贵体不适。”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吗,“自是要如此的,否则弄得人心惶惶的,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妹妹,此事你当如何?”吕娘子觉得那前辈的确有些古怪。
“吕姐姐放心,等明儿个便知晓了。”她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早些歇息吧。”吕娘子自是与她歇在了一处,难得二人一同躺在床榻上,自是说了几句体己话,便径自睡去。
次日一早,慕梓烟醒来之后,正在洗漱穿戴,便见碧云垂首入内,“大小姐,六公主来了。”
“六公主?”慕梓烟双眸微挑,“她来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晓,六公主是随着容妃一同来的。”碧云低声说道,“大小姐,若是容妃问起云妃的话,该如何?”
“来得倒是时候。”慕梓烟嘴角微抿,笑容间多了几分地冷意。
“大小姐,容妃与六公主先去了云妃那处。”芸香上前禀报道。
慕梓烟双眸微挑,随即起身,“去看看吧。”
“妹妹,若是容妃看到宫殿内的情形?”吕娘子在一旁问道。
“看到了又如何?”慕梓烟冷笑道,“她想死谁也拦不住。”
“你这丫头,嘴真毒。”吕娘子笑吟吟地说道。
慕梓烟却觉得容妃这个时候来,显然是邀功来的,她身子刚好,而云妃为护住十二皇子,如今必定无心主持,她在这个时候前来,既能博得个贤名,又能得了圣心,更能借此看住云妃。
这容妃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只是为何会生出六公主这般蠢笨的?
她双眸闪过幽光,接着说道,“她若是能进去是她的能耐。”
吕娘子想着也是,那位老前辈功力深厚,寻常是近不得身的,容妃怕是要吃亏。
果不其然,远远便听到六公主朝着宫殿大吼起来,“哪个狗奴才竟敢拦着不让本公主进去。”
容妃的脸色也极不好看,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侍卫,她双眸冷沉,却也不敢再上前多走一步。
君玉罗刚上前迈了一步,便见里头传来一阵强劲的冷风,直接将她大飞出去,君玉罗暗叫不妙,连忙伸出马鞭,勾住了玉柱,这才幸免自石阶上滚落而下。
君玉罗大惊失色,用了巧劲翩然落下,自是将容妃挡在了身后,警惕地盯着殿门,“里头究竟是何人?”
慕梓烟站在远处看了会子热闹,这才抬步向前走去,直至拾阶而上,行至容妃的身侧,恭敬地行礼,“臣女参见容妃娘娘,见过公主殿下。”
“你来得正好,云妃娘娘的宫殿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让本宫进去?”六公主抬眸看向慕梓烟,冷声质问道。
“臣女刚来,自是不知。”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你不知?”六公主君玉罗双眸微眯,沉声道,“你怎会不知?”
“云妃娘娘身份高贵,臣女不过是被太后下旨前来守灵的,又怎能知晓云妃娘娘的事儿?”慕梓烟淡淡地开口,双眸静静地迎上君玉罗的眸子。
“你敢顶嘴?”君玉罗气得抬起手中的鞭子便打了过去。
慕梓烟抬手挡住,看向君玉罗说道,“公主殿下的脾气一点都没改。”
君玉罗见她胆敢截住自己的鞭子,她用力一抽,慕梓烟顺势松开,挑眉看向她,“公主殿下怎会在皇陵,难道也是得了太后的厚爱?”
“你休要胡说。”君玉罗冷喝道,“慕梓烟,你是越发地无礼了,竟然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公主殿下,随便对臣女挥鞭子,这也是身为公主的教养?”慕梓烟当着容妃的面冷冷地说道。
容妃未料到慕梓烟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反驳君玉罗,她双眸微眯,“大胆”
慕梓烟向后退了一步,而后自怀中拿出太后的令牌,“臣女虽然奉了太后的懿旨前来皇陵,可是这令牌太后却未收回,敢问容妃娘娘,见此令牌如见太后,到底是谁大胆?”
容妃看着那令牌,双眸闪过一抹幽怨,之前不是说这不过是普通的宫牌吗?怎得变成了令牌?
慕梓烟原先也以为是普通的宫牌,后来仔细地一瞧,才知道这乃是太后钦此的令牌,她拿起令牌,挺直腰背静静地等待着容妃行礼。
君玉罗哪里受过这般地屈辱,往日因着她乃是慕凌轩的妹妹,故而才对她亲近几分,未料到她竟然吃里扒外,暗中将苏沁柔那个贱人撮合给了慕凌轩,想及此,她便恨死了慕梓烟,如今她竟然敢对母妃无礼,君玉罗低喝道,“本宫今儿个倒要瞧瞧是谁大胆。”
她说着便抬起手,朝着慕梓烟一掌劈了过去,招式凌厉,身形极快,看来在外头的这一年没少下功夫,慕梓烟如今的那点三脚猫功夫自是比不上的。
慕梓烟连忙向一侧躲开,吕娘子已经上前挡住了君玉罗的招式,低声说道,“公主殿下,在皇陵内动手,未免有失体统。”
吕娘子的话显然说出了皇陵内的忌讳,这下连容妃都警醒了,她连忙唤道,“罗儿,住手。”
君玉罗不甘心地松开,而后看向容妃,“母妃。”
“既然云妃妹妹身子不适,便莫要打扰她歇息了,你随本宫去前殿。”容妃低声说道,语气平淡无奇,不过那双眸子却溢满了杀气。
慕梓烟见容妃如此,便知晓这里头怕是又要发生几番的波折,容妃此次前来怕是另有目的。
她转眸看向不远处的老嬷嬷,见她低着头并未说话,不过那眸子内看向容妃背影的时候却闪过一抹冷光,慕梓烟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等到容妃与君玉罗离开,慕梓烟看着吕娘子,“吕姐姐,回去吧。”
“恩。”吕娘子的点头,“不过容妃此次前来,却也安抚了其他嫔妃的心。”
“醉翁之意不在酒。”慕梓烟冷笑道,二人便重新回到了她的寝宫。
慕梓烟缓缓坐下,看了一眼时辰,接着说道,“盯着六公主,她可不是个安分的。”
“是。”芸香垂首应道,随即便退出了宫殿。
便瞧见君玉罗拾阶而上,待行至芸香的跟前,冷哼一声,抬步便入了宫殿。
芸香连忙挡下,“公主殿下请稍候,奴婢这便去禀报。”
“本宫入内,还用得着通报?”君玉罗嚣张地说罢,抬起鞭子便向芸香挥了过去,收拾不了慕梓烟,索性便拿她的丫头出气。
慕梓烟自是听到了响动,她抬步出去,便瞧见君玉罗正朝着芸香挥鞭子,她双眸一凝,“隐一。”
“是。”躲在暗处的隐一连忙飞身落下,接着一脚将君玉罗踹开。
君玉罗猝不及防,便被踹倒在地,她“哎呦”一声惨叫,挣扎着自地上起身,抬眸怒视着慕梓烟,“好啊,慕梓烟,等本宫回了宫中,禀报父皇,置你个对本宫大不敬之罪。”
“公主殿下请便。”慕梓烟无所谓地说道,转身便入了宫殿。
“你站住。”君玉罗看向慕梓烟,冷声道。
慕梓烟侧着身子,“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本宫想去祭拜五皇兄。”君玉罗说着便垂眸,眼眸闪过一抹忧伤。
慕梓烟看着她的神色,半眯着眸子打量着,而后点头道,“公主殿下随臣女来。”
君玉罗抬眸看着她,双眸闪过一抹惊讶,未料到慕梓烟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不过想起五皇兄是因她而死,便恨不得就慕梓烟碎尸万段。
她双眸闪过一抹冷意,转身便下了石阶。
慕梓烟看着她来回变幻的神色,嘴角微撇,转眸看向吕娘子,“吕姐姐,这六公主学过变脸术?”
“不知。”吕娘子听着慕梓烟的打趣,低笑地应道。
君玉罗随着慕梓烟一同入了皇陵地下,她抬眸看着眼前,心思甚是沉重,身为公主,即便死了也不能入皇陵,她抬眸看着眼前的一座一座的墓葬,双眸闪过一抹黯然。
慕梓烟用余光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微微地挑眉,难得她还有正常的时候。
君玉罗走进五皇子的墓葬,上前看着合起的棺木,她站在棺木前怔愣了许久,眼角酸涩,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也许,无人知晓,她最喜爱的便是五皇兄,一直将他当成真正的兄长。
她强忍下眼泪,低声道,“五皇兄可好?”
慕梓烟见君玉罗的声音中隐约带着哭腔,她双眸微敛,与吕娘子只是站在一旁。
君玉罗吸了吸鼻子,似是想到什么,低声继续说道,“五皇兄,前年,我跑去边关看你,你带我去赛马,尽情在草原上驰骋,那时候是多么地肆意畅快,我知晓自己不适合皇宫,可是这里头有太多我放不下的东西,五皇兄,对不起。”
君玉罗红了眼眶,她抬起手轻轻地抚过棺木,低声道,“五皇兄,你安息吧。”
她说罢之后,并未看慕梓烟一眼,抬步出了墓葬。
慕梓烟看着她倔强地背影,转眸看着那棺木,抬步与吕娘子一同离开。
等出了皇陵,君玉罗直接去了前殿,并未理会慕梓烟。
吕娘子看着她如此,转眸看向慕梓烟,“这六公主未免太嚣张了吧。”
“她刚才说的话是何意?”慕梓烟仔细地琢磨着,为何要当着她的面说呢?
“难道有问题?”吕娘子看着慕梓烟不解地问道。
“也许是我多想了。”慕梓烟转眸看着她说道。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吕娘子淡淡地说道,“你那头还是一头乱呢。”
慕梓烟浅笑道,“走吧。”
她转眸看了一眼皇陵,又看了一眼君玉罗,双眸闪过一抹幽光,随即便与吕娘子回到宫殿。
碧云连忙走上前来,“大小姐,楚公子来了。”
“来了?”慕梓烟双眸微挑,抬步入了寝宫内,便见他身穿着雪白的貂裘,戴着白玉面具,只露出苍白的唇,此刻正垂眸轻声地咳嗽着。
慕梓烟见他如此,抬步上前,只闻到一股药草味,她眉头不可抑制地紧蹙着,“倒是个倔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