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时近正午,紫禁城那边的战事也宣告结束,整个南京城已经完全在明军掌控之中了。
由于有满城的存在,搜捕建虏的工作变得非常简单——紫禁城里的都是,外面几乎没有。
朱琳渼驾马从东仪门而入,转头吩咐余新道:“城中残余虏贼的搜剿要快,最迟后天便要解禁,令百姓恢复正常生活。
“另外洪承畴为死守南京,将城中粮米几乎搜刮一空,待清点了缴获粮米之后,便开仓低价放粮给百姓。旁的生活物品也要运些入城。”
“是!”
一行人边说边走,朱琳渼抬眼不断四下观望,心中却是倍感凄凉——这堂堂的大明旧都皇宫,此时已被建虏搞得破败不堪,直如凌乱的菜市场一般。
殿宇外面横七竖八的竹竿上晾满了衣服,殿内陈设早就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土炕、灶台之类。雄伟的大殿柱子上被刻得乌七麻糟,门上贴着门神,而殿匾多已被做了劈柴。御花园里更是杂草丛生,而且恶臭扑鼻,明显已被当做了露天厕所。
“看来想要紫禁城恢复如初必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啊。”他又问张家玉道,“元子,依你估算,彻底修复大概要用多少银两,耗时许久?”
张家玉略做思索,拱手道:“回大人,怕得十万两不止。若民壮充足,最快一年或能修好。”
这么多?!朱琳渼不禁皱起了眉头……
“赵大哥,这可是布政使司衙门。”一名黑布蒙面的年轻人明显底气不足,“而且眼下还在戒严……”
“怕什么?今晚正值阴天,最宜动手!”那赵大哥沉声道,“三柱子,你可别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
三柱子沉默了片刻,声音变得坚毅了许多,“是洪承畴这个老贼!因我爹拒不剃发,被他砍死在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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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真多。”
朱琳渼刚厌恶地皱了皱眉,石霖反应极快,随即踏步上前,抬手就是重重一巴掌。
“啪!”
“呃……”洪承畴左颊立时肿成青紫色,倒是和方才被枪托砸的那边对称起来。
石霖却仍觉不妥,又在他腿弯上踹了一脚,令其扑通跪倒,这才“满意”退了回来。
朱琳渼望着洪承畴冷声道:“崇祯朝时,你身为蓟辽总督,几掌天下军权,却因贪生怕死而投身虏贼……”
后者用力咽了口血水,挣扎道:“老、老夫才不是怕死!”
“是吗?”朱琳渼不屑地笑了笑,“范文程招降你时,有房梁灰尘落你肩上,你便急忙拂去。你可知范文程是如何向皇太极回报的?他说‘承畴必不死,惜其衣,况其身乎?’
“你道为何皇太极杀了与你一起被俘的丘民仰、曹变蛟、王廷臣,却独劝降你一人?”
“连当时的敌人都能看出你怕死,你还在此强辩!”
洪承畴闻言心中大惊,这都是当年发生在盛京之事,他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朱琳渼继续道:“你若仅因怕死而降倒也罢了,便如与你同降的祖大寿,窝在家中花天酒地,倒也不出来祸害苍生。
“偏偏你这奸贼,真乃忠心事敌,为建奴定下先侵江南,再平闯、献之寇,而后攻楚、粤、滇、黔,最后取西南的‘大计’。亏你这过人的方略,建虏依此行事,率军鲸吞中原,险令我大明社稷沦丧!”
这些话都是自己与皇太极当面对述,他竟也知道?!洪承畴当下既惊又怕,只觉自己如同被扒光了一,般站在这年轻人面前。
“之后你又‘兢兢业业’地为建虏招降了南直、江西、浙北等地十三个州府,设计破坏前兵部尚书张缙颜等人的抗虏大计!又劝说华夏士子参加建虏举试,壮贼之人才。”
“我、我说降了那些州府,其城中百姓才得免遭屠戮!”洪承畴好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我是为了救苍生性命……”
“放屁!”朱琳渼怒斥道,“你说降了守城的鼠辈,却令城中百姓不得不自戕发肤,改换衣冠,多少人因此自尽?!又有多少人因为不愿剃发易服而被你下令杀害?!
“且即便他们苟且得生,也不过是做了鞑子的奴隶。哼,你且问问,那些百姓可有人情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