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瑶卿指点了一番林甫念咒的动作便起身了:“我去一下茅房。”
林甫正沉迷于念咒,便胡乱的点了点头,是以也未注意到卫瑶卿离开之前,将桌上散乱的黄符、香灰、桃木之流拿走了一些。
……
“好久没有吃御厨做的菜了,”黄石先生打了个哈欠,“过年你要回江南的话要提前走了,不然怕是过驿站行文都难以批下。听说博陵崔氏今年要回乡祭祖,待过两日就要动身了。”
“今年不回去了。”对着药皱眉发愁的裴宗之道,“今年就在长安过年,天子脚下,沾沾喜气。”
“喜气?哪来的喜气啊!”黄石先生懒懒的躺在罗汉床上半眯着眼道,“天子喜气我是没瞧出来,倒霉的事情倒是一桩接一桩。”末了他又翻了个身,似是在喃喃,“有她在喜气得了才怪。”
忍着苦味,将药灌了下去,又塞进一把糖豆,裴宗之神情惬意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名册:这是在安排这几日当值的钦天监、阴阳司官员。
一个哆嗦,突然惊醒的黄石先生蓦地坐了起来开口了:“诶,对了,你最好这几日不要安排她当值了,大家都想过个好年呢!”
“怕是不行了。”那里坐着的裴宗之道,“她已经轮空两回了,再轮空说不过去了。”
“你……”黄石先生蹙了蹙眉,正想说话,那头的裴宗之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
“大年夜那日,我安排她当值。”
黄石先生打了个哆嗦,看着他:“你别这样,我总觉得这个年都没法好好过了,莫名的有一种寒意。”他说着摸了摸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寒意?”那厢低头的裴宗之已经抬头了,“确实有些冷,有人在宫里施展通阴阳的术法了。”
“这大白天的,谁那么大的胆子?”
“她。”
“陈善派特使进京两人。”
“山西路兵马放弃了……”
“关中军由黄少将军的胞弟黄仁德接手。”
“倒是下足了血本。”
……
卫瑶卿坐在最最下首,喝着茶,捏着点心看着乔环同一派自家的官员说着这几日朝中的大事。会叫她来,便是卫瑶卿自己也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似乎也只是叫她过来而已,来了之后,她便在下首吃吃喝喝,看着官员们议论朝事。
目光转了转,先看向何太平,或许是近些天长安城中事情繁多,何太平一脸疲惫的模样,神情呆滞,甚至有些缓不过来一般。再看向不远处的齐修明,他坐在那里,文雅而出挑,轻啜着茶,目光清亮,也是这里头最好看的一个。
卫瑶卿有些神游天外的想:她这算是被乔相一党认可了么,也能参加进来了么?
“钦天监的事,六丫头,你便继续盯着……”
虽是神游天外,但听到六丫头几个字,卫瑶卿还是本能反应的点了点头。她的反应迅速,乔环很是满意,移开了目光,继续说了起来。
“陈善这一回可谓损失惨重。”
“摊上这么个弟弟也算他倒霉。”有官员接口道。
“这也是好事。至少陈善并非刀枪不入之人,有这么一个软肋。”
……
“要过年了,最近程厉胜那里也很安静,大抵是想有什么事过了年再说吧!”
不管哪一派的官员,似乎都想过个好年。
之后乔环再也没有叫过她,待到事了,乔环留人用饭,众人喝了几杯酒都放开了,男子嘛,难免有些荤话,这再留下去便不合适了,是以卫瑶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