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徒行事可算阴险狡诈,但今日一看,确实有几分气节。”裴宗之道,“我就是来证明一下我的猜测罢了,你来做什么?”
卫瑶卿从袖袋里摸出了一只干巴巴的馒头扔了过来:“吕梁等人行刑的时候,刽子手藏了这些人的血,做了人血馒头,恰巧被我遇见,我就在人血馒头上下了追踪的朱砂印,今日察觉到人血馒头就在书苑之上。自古以来人血馒头不是什么吉物,我很好奇程厉盛跟东浅公子这些江湖中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啊……”裴宗之看了片刻手里的人血馒头,收了起来,“交给我吧,此事我来查更方便,要动用江湖势力,实际寺还是有一些的。”
卫瑶卿沉默了片刻:“多谢。”他人对她是好意还是歹意,她分得清,只是有对裴宗之,她仍有疑惑。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裴宗之看了过来。
“你入住我张家的祖宅,改为裴园,不是心血来潮吧,我想知道张家祖上是不是与裴家有过什么恩怨?”卫瑶卿摇头。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沉默了片刻,问道。
“直觉。”
裴宗之点头:“有过恩怨,但我不想说。”
“那先不问这个。我不知道实际寺想要做什么,但你现在做的一些事情,确实非但没有阻止我做事,偶尔还有提点我,为什么?”
“你命不该绝,正巧我要来长安,师尊让我看着你。”裴宗之道,“我修国祚,你不动摇大楚国本,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情。”
“就是说只要大楚还是姓李的,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干预对不对?”卫瑶卿反应很快,“那你为何还对我偶有提点呢?这应当不是天光大师的命令了吧,他没那么无聊。”
裴宗之想的很认真。
卫瑶卿却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你真的太有自信了。我只是很好奇,你孑然一身,手下一群众人眼中的乌合之众,却做了那么多的事,若是让你继续下去,你会走到哪步?虽说黄石先生有点聒噪,但他说的不错,跟着你,无趣的生活也变的有趣了起来。”
今日包下书苑的是左相程厉盛,阴阳司的人一个个离开了乌篷船,李修缘走了两步却突然回头:“那船娘!”
卫瑶卿心里一紧,还好早有准备,身上备了安魂之物,否则,当真是要吃不住的,眼下他突然出声,却也不得已抬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若是李修缘怀疑她,那她就去曲苑上避一避,琅琊王氏家大业大,倒是敢跟李修缘叫板。
“这烟花是谁让放的?这莲花灯又是谁让放的?”李修缘问道。
卫瑶卿愣了一愣:“曲苑的让放的烟花,书苑的让放的莲灯。”
李修缘点头,转身进去了。
“各怀心思。”卫瑶卿笑了起来,摇头,“果然有意思。”乌篷船一摇,转入莲花灯影中不见了踪影。
……
人被引进屋中,看到坐席中人时,阴阳司的人神色微妙:程相见这么多内家功夫的高手作甚。
李修缘的目光一扫,很快落在了那个生的好看羞涩的少年人身上:“你是……”
“在下东浅。”少年人抬手。
“原来是东浅公子,失敬失敬。”
阴阳司的人不少都神色茫然,不知道李修缘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
坐在乌篷船中,手上三支短香烟雾缭绕,卫瑶卿也在一瞬间变了脸色:“居然是东浅公子。”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江湖高手,大楚阴阳十三科的高手虽然大多数都汇聚在阴阳司之内,却总有这么一些人不进阴阳司却已声名赫赫,东浅公子就是其中一位,这几年在江湖中声名鹊起。没想到居然这般年轻,而且于阴阳十三科之上颇有造诣。程厉盛怎么搭上了东浅公子这样的人?
卫瑶卿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