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一眼就认出,打头的是薛良弼。
作为皇帝的心腹,他大概是奉皇命来视察城上的守卫情况,然后回去汇报。
江飞抖抖缰绳,拨马靠近李猗身畔,嘿然一笑:“是薛大傻子!”
秦暖翻了个白眼:江表舅果然是凭实力招人嫌啊!
他说这话都不小点声儿!
薛良弼走至近前,无视了江飞将军,朝李猗拱手打招呼:“末将见过公主殿下!”
李猗微笑:“薛将军辛苦!”
薛良弼忙答道:“惭愧!与公主殿下相比实在当不起辛苦两字!”
李猗依旧是程式化的微笑:“皆是克尽职责,不过所守不同罢了!将军太过自谦!”
薛良弼笑了笑,笑不达眼底,略一沉吟,又驱马近前两步,声音略低:“公主,此次叛贼来势汹汹,洛阳已成险境,人人自危,如临深崖。公主才略无双,且广陵侯悍勇,领兵据守淮南道,守着运河,朝廷内外,对公主多有仰仗之处!”
李猗闻言略有意外,长眉一挑,似笑非笑:“薛将军这是安慰我?还是提醒我?或者说,是陛下这么想?”
薛良弼垂眸,未答。
其实,他没有任何意思,仅仅只是希望她别涉险。
相对别人,她的退路很宽,她这样年轻,又这样美丽又聪明……牡丹花一样的女子,不应该跟男人一样在刀斧丛林中浴血厮杀……
其实,家国危难之际,劝人自私,非常不应该,可是他忍不住还是说出来了。
没想到,她完全曲解成别的意思了……
薛良弼默了默,抬眉看向李猗,拱手告辞:“公主,兵戈凶险,望多珍重!”
说罢,拨马离去,转身之际,又深深望了李猗一眼。
这一眼竟有些惊心动魄之感!
不说李猗微楞,紧跟在她身后竖着耳朵听人说话的秦暖也一时间心吊了起来:尼玛这眼神,好似一眼千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