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休怪。”沈若凡知宋青瑶性子,被她喝了一句心中也不恼,反倒轻笑道,“只是我听这些人的话,感觉甚是好笑。他们是什么东西?乌合之众,都尚算抬举。也能差点抓住金燕子?这盗榜第七到底是有多水呀。当日沧海月明珠一事,金燕子也曾入秦家庄,结果依旧未曾落网,而你们几人就能成功。这是……秦泰比秦允益秦庄主还要厉害了!”
秦安脸色微变,尤其是注意到秦允益脸色不是很好的时候,心里顿时焦躁,连忙道:“胡说八道,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金燕子骄纵自大,平素不把这沈家庄放在心上,有心算无心的,为何不能有机会?在秦家庄,只是因为庄主所防范的乃是墨如雪一流根本未曾把她当作首要人物,而她既知是入了龙潭虎穴,自然处处小心,侥幸逃脱。”
秦安急智不凡,一番话倒也勉强说得通,秦允益闻言面色稍解,开口道:“说起这事,老夫倒也想起了些,半年前,为让江南更加平静,是以秦泰主动请缨带了百来个庄内好手和几名客卿,重重包围,有心算无心,金燕子也未必可以离开。”
秦安闻言心头顿时一片喜意,心道老爷到底还是念着交情,顾着自己的,以他的身份出口,分量几乎超过了他请来的所有人。
沈若凡也未曾想到秦允益竟然会主动出面替秦泰圆谎,先是诧异,随即露出讥讽的笑容:“好一个秦家庄庄主,好个护短藏私,真是可笑。难怪四庄最弱。”
秦允益脸色顿时沉下,原本温和的笑容顿时阴沉下来,他出面替秦泰说话,自有自己的一番考虑,一来是秦安毕竟是他多年心腹,二来则是想着让秦泰进书院多结交些朋友,或许还能牵制一下秦允良,虽然秦允良也只有一女,但比他这个女儿不知道哪儿去的要好,若是铁心回来争,却是麻烦。
至于一番话会对沈若凡如何,却是不予考虑,在他印象中,沈若凡不过是个依托周若眉关系进他秦家庄的无名小卒,实是不值一提,自己开口,又哪里容得他反口,认要认,不认也要认,哪里想到沈若凡竟还敢反驳,尤其是四庄最弱更是戳着他的痛脚。
的确,四庄最弱,不管武力还是财力,甚至连继承人都没了。
只是秦允益到底也是城府深沉之辈,纵然心中起了火,却也迅速压下,皮笑肉不笑道:“老夫如何轮不到你这个遇贼私通,狼心狗肺之辈评论,还是宋大人断案让你尝尝苦头。”
沈若凡双眼一眯,一抹戾气浮现,若非秦婉容是秦允益的女儿,他非让秦允益尝尝苦头不可。
秦允益不屑地看着沈若凡,实是此时法制并不健全,许多查案的手段也不先进,是以众口铄金,人多力量大,大家都认,假的也能成真的,以他的身份加上这几十号人,不信沈若凡能翻了天。
只要少了六艺书院这层身份,还不是任由自己炮制的份?
“人证徐万里、沈千山、丁二、范泉一干都已带到。”
好好一个书画展览厅莫名地变做了公堂,展义带人回来报告。
宋青瑶蛾眉微蹙,她没让展义出去带人,而是让别的捕快去的,没想到展义竟然横插了一手,心中感觉这件事情或许要比自己想的难办些。
“此番召尔等前来,尔等可知晓为何?”收起心中杂绪,宋青瑶一脸冷酷地问道。
“启禀大人,我等皆已知晓,此番前来必定据实相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万里道。
沈千山在后面嫉恨地看了眼,感觉被徐万里抢了表现机会。
“好,那你们前来都是为秦泰作证的。”宋青瑶道。
“不错,我等前来都是为表现秦少爷所言具是正确无误,都是真切之言,当日所见却为这小人为了从金燕子手中获取好处,与其私通,导致围捕功亏一篑。事后,秦少爷想要查明原因,其反倒对秦少爷施以毒手。当日我等还想追缉,幸亏秦少爷宅心仁厚,还放了他一马,不曾想却是恩将仇报。都是在下的错,当日就不该聘请这狼心狗肺之徒为护院,更该竭尽全力将此獠送如官府。”先前被徐万里抢着表现了一次的沈千山连忙说道。
“不错,此贼凶狠,恩将仇报,幸好秦少爷吉人天相,在下方才侥幸救下秦少爷。”丁二忙不迭地补上一句。
沈若凡看着眼前的丁二,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当日自己初入游戏,接的第一笔任务就是到沈家庄当一夜护卫,当时还与面前这人相谈颇欢,没成想那一日拦下自己的是他,今日来这里咬自己一口的还是他。
只是世事变化,他们还在原地踏步,而沈若凡却早已脱胎换骨,懒得专门回头找他们计较,不成想这些人倒主动凑上来,也罢,就趁今天,一一清算个干净。
“护卫?可有证据?”宋青瑶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地就听信人言。
“这倒不曾,当日草民是在暗隐集发布了任务,也不过是临时一夜,是以未曾有什么文书,但在场诸人都可以作证。若真要找,也决然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沈千山道。
宋青瑶转头看向沈若凡:“他们所言,你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