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80年代大学生 摸一凹喵 6394 字 3个月前

“放你娘的屁,什么儿子!这是放射病的初期症状!”

小伙子听不懂什么是放射病,挨了一下后想还手,被众人拽住动弹不得。

村支书想要上前劝劝,好歹别动手啊。

他步子还没向前,队员们从屋里头水缸里拿出了一个湿嗒嗒的东西。

“找到了!”

小伙子看见东西被人找了出来,瘫坐在地上,不挣扎了。

村支书脚步顿住,抬手又给了自己一巴掌,两边脸都红了,真他娘的丢人。

队员们把源放进了铅盒里收好,靳阳上前将大娘的儿媳妇扛起来背在身上,小跑着往村口他们的汽车那里跑。

萨楚拉见靳阳出来,撒开控制着大娘的手,追了上去。

大娘还不知道咋回事,只觉得身上一轻,等她坐起来,靳阳和萨楚拉已经扛着她儿媳妇跑远了。

喘着粗气追了几步,她哪里追的上年轻人,反倒被地质队的从后头给追上了。

萨楚拉一边双手托在女子身上给靳阳减轻重量,一边安慰她:“深呼吸,我们有车,这就送你去医院!”

他俩带着女子去了市里的医院做急救,剩下的队员们把大娘和她儿子带走,隔离观察了几天。

被人把东西真找了出来,村里人自然没了脸,也不好意思再跟地质队的人闹了。

把人带走时,连村支书都没开口。

心说判他们个几年才好!

不过最后人倒是没判。

隔离了几天三人身上都或轻或重的有些放射病的症状,而放射病又是不可逆转的。

大娘和她儿子白天的时候都出家门了,就儿媳妇一直待在家里做家务,放射病的症状也最严重。

此时小伙子趴在媳妇病床前,医生说他以后不可能有儿子了。

小伙子听完泪流满面,哭着说自己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了同村年轻人说地质队埋了个宝贝,就起了坏心。

“求求你们不要告我,我家里老娘还得人照顾,媳妇也得靠我…”

小伙子抱着刘队长的胳膊,哭诉道。

刘队长长长地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队里的众人凑了凑身上的钱,给他压在了媳妇的枕头底下。

按理说,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应该如释重负,毕竟小伙子说不告,这件事也就压了下来,可大家谁也没有轻松的感觉。

反而心中沉甸甸的。

靳阳和萨楚拉走在最后头,靳阳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嘟囔道:“我要是先把他们送回村里,就不会有这码子事了。”

刘队长听了感慨:“不是你的错,我要是不去买羊,你也不用去送老乡。”

研究队的队长跟着也要把责任揽过来,刘队长把烂了的眼镜摘了下来,示意大家都别说话了。

“这事谁也不怪,等下了大雪不能出任务的时候,咱们挨个轮着去村里给孩子们上上课。起码长大了不能让他们做这种无知的事情。”

好在没有闹出人命来。

“你俩,给你们放个假,报告的事我来弄。”

刘队长扭头对靳阳和萨楚拉说。

“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小年轻们承受能力太差,咱们这行指不定碰到点什么呢。”

“回去把证办了!”

刘队长是怕靳阳和萨楚拉在这件事上有心理负担,好好的两个年轻人,要是被这么一出闹出点心理阴影,以后能用的队员又少两个。

找矿这种事情,虽然多半靠的的是过硬的技术,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原因是运气。

靳阳有技术,萨楚拉有运气,这俩人以后肯定指不定能找到点什么。

干脆就让他们回去办点能高兴起来的事情,放松一下。

最重要的是,别在他这里给整出个孩子来,不然以后地矿系统开大会,他这张老脸就不能要了。

“老刘手底下的两个年轻人,没打证就有孩子啦!”

想想都头大。

回了队里以后,刘队长催着两人第二天两人买了卧铺的车票,亲自开车送去了火车站,让靳阳和萨楚拉年不年,节不节的时候回了家。

回去的几天,靳阳一直凑在老爷子跟前磨,念叨想买金耳环。

倒不是他剥削老靳,实在是靳阳才工作了几个月,又有些大手大脚的没攒下钱。

老靳一个老头儿,每个月的工资就养着自己一个人,他又没啥别的爱好,十块钱够他买半车砖茶劈着玩。

靳阳心想,算借也行啊!

买个金耳环就能跟丈母娘去提亲了,现在手里没有正经东西,他也不好意思说这茬啊。

但老头坐在院子里喝着砖茶看报纸,每次都是一句话:“你看我像不像金耳环?”

哼。

听了这话就知道没谱,靳阳拉长脸,背着手蹬上自行车就往丈母娘家跑了。

老爷子是个革.命干部,就觉得孩子们该吃点苦,以后才能有出息。

靳阳小时候,老靳就有配车,但一次没让孩子坐过。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这次买金耳环也不打算帮衬,但办酒席的钱他倒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自打儿子把人家姑娘领回来,老靳连烧卖都不敢吃了,省吃俭用了几个月,才把酒席钱存了个差不离。

要是松口买了金耳环,办酒席的时候喝西北风吧。

跑出去的靳阳不知道这茬,他只以为老靳又憋坏让他吃苦呢,黑着脸就上了新城。

一路闷头猛踩踏板,一个多小时后才到了萨楚拉家,发现大门口停着十几辆自行车,一头雾水把车子锁好走了进去。

萨楚拉的额吉正在院子里忙活,抬头看到靳阳走了进来,擦了擦手赶紧招呼:“小靳啊!快进屋里去!你和萨楚拉是一个高中的吧?家里来了不少人呢。”

靳阳进了屋子,的确是来了不少人。

床上盘腿坐满了,沙发板凳上也都一个叠一个的挤着,地下乱七八糟的摆满了鞋。

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靳阳蹦跳着走到了边,萨楚拉给他挪了个边儿,靳阳摇摇头决定站着。

脚边的凳子上坐着王建军,算的上他俩的媒人,靳阳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王建军没有被分到大学里,也不再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萨楚拉没有强迫靳阳坐下,她手舞足蹈,兴奋的和同学们讲述着自己在草原上遇到狼的事。

时不时的还学着狼的声音嗷呜几句,正巧萨楚拉又学了一声,门突然被推开,隔壁王大娘站在了门口:“你们家养狗了?”

屋内众人放声大笑,萨楚拉红了脸,靳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觉得特别可爱。

王大娘没成想推开门有这么多人,被吓了一跳,慌乱中把门关上退了出去,走之前还撂下一句:“咱院子可不能养狗啊!”

王大娘来搅了一下,萨楚拉也不敢说狼的事情了,但众人却不放过她。

他们都是一个高中的,有些上了大学,有些没有。

但这个年代高中生也算的上文化人,在场的同学都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

可惜年轻人多半都不喜欢沉闷,当初只想着要找一份稳定轻松的工作,萨楚拉的话仿佛把他们带到了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亲眼看到了狼一样。

以前听说萨楚拉上了呼盟,人们都觉得她疯了,城里舒舒坦坦的不待着,上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干什么?

可今天这么一听,呼盟的日子真刺激,不由得心生向往。

于是话头又转向了靳阳,靳阳跟他们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那张脸别说一个学校了,就是隔壁学校的也忘不了。

“靳阳!你挖没挖到过好东西?”

靳阳被这么一问有些愣神,好东西哪能说挖就挖?就算挖到了也不是他的,得上交呀。

偷偷摸摸藏点好东西,就靳阳扣扣嗖嗖的性格,让他送给媳妇肯定毫不犹豫,要是拿出来给同学们看,那就绝对舍不得了。

刚要说实话,说他手里没啥值钱的,值钱的早上交了。

但他看见问话的小姑娘耳朵上戴着一对黄澄澄的耳环,想着不能给自己的对象露了怯啊,不然萨楚拉在同学们面前丢脸了。

于是靳阳就说:“当然啦!我手里好东西多着呢!”

王建军还记着靳阳的那块绿色宝石,听他这么一讲,职业本能犯了。

靳阳是不是贪污了?上次去饭馆,他就大手大脚的。当时没觉得生么,现在想起来就别有一番体会了。

王建军皱起了眉头,冷冷地看向靳阳。

靳阳觉得他眼神奇怪,踹了他一脚说:“咋了?”

王建军想拉着兄弟到外头说道说道,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给兄弟敲敲警钟。

不料那位女同学却抢先一步,问道:“有啥稀罕玩意儿啊?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呀!别光说不练!”

靳阳手在身上的口袋里拍了拍,突然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啊,笑嘻嘻的拿了出来,摆在了众人跟前。

石头不大,上面却赫然是一个虫子的模样,是靳阳不久前在沟里捡的。

竖着看,分前中后,横着看,分左中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