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度的党争有利于皇权的稳固。这个道理朱元璋教过朱允炆,所以朱允炆默许了阉党的存在。
阉党可以存在,但总应该还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哪怕只是轻轻的一声也好啊?
朱允炆在疑惑,终于,后知后觉的看向左手边最前列的方孝孺,却刚刚好的错过了他对一众“清流”的那个轻微的摇头与凌厉的眼神。
朱允炆失望了,这朝堂上竟然只有一个声音,而这个发声之人竟然不是自己这个皇帝。
皇权,真的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了吗?
这便是如意给自己构建的朝廷?
目光落在身侧垂手低目的刘喜的身上,他低着头,还是那么谦卑。朱允炆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就是觉得他在笑,嘲讽的笑。
恍惚间,他回想起了皇爷爷还在的那一天。
那也是一场晚宴,只是没有这般盛大,与座的只有六部的尚书,几个侍郎而已,那时候父亲也还在。
同样的也是一番歌舞之后,皇爷爷和善的看着身居宰相之位的胡惟庸,好像只是拉拉家常一般随口问道:“朕听说,爱卿你的儿子被压断了腿?”
“是啊皇上!”胡惟庸跪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向朱元璋哭嚎着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的优秀,失去了双腿是多么的可怜,自己是多么的痛心,对大明江山痛失一位贤才又是怎样的惋惜。
年幼的朱允炆被父亲抱在怀中,听着胡惟庸的哭诉,看着那一干文臣低声的附和以及对那凶手义正言辞的谴责。
那时的朱允炆还小,他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只是觉得很好笑,看一帮老头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有趣。
父亲的怀抱很温暖,但为何父亲看向皇爷爷的表情却那样的担忧?
皇爷爷似笑非笑的,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只是朱允炆总觉得皇爷爷的笑容很怕人。
“听大家伙儿的意思,这车夫确实是个该死之人,罪在不赦,朕一定要好好罚他!”
“吾皇圣明!”文官们山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