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琢闹了个大红脸,又道:“我……我怕这畜生厉害,是以带了不少狩猎的工具。你……这事我不想声张,便没叫哪个兄弟同去,你也不要禀告爹爹。”
孙妙玫道:“哦。原来如此。”
孙立琢见她对这番鬼话毫不反驳,心中更加别扭,突然问道:“妙玫,此时子夜已过,你又出来作甚?”
孙妙玫紧盯着他的双眼,隔了好长一会,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作甚,我便也想作甚!”
孙立琢不知她话中藏有什么玄机,仍继续遮掩道:“妹子别闹,那大虫非同一般,你若和我同去,真是危险至极。”
孙妙玫道:“二哥,你不是去捉大虫,你是要离家出走,对不对?”
孙立琢一惊,脱口道:“你……你怎知道?”
孙妙玫道:“你我乃一母双生,所谓心有灵犀,我又如何猜不透你的心思?昨晚席上,我就见你对江湖上的事思之神往,今日又被父亲无端责骂,便知你定然不会服气,势必也想去外头闯荡一番。我已在这等了一个晚上,本以为今夜你不会现身,没成想还是来了。”
孙立琢叹了口气,道:“罢了,便都说给你听也是无妨。不错,我是要离了孙家庄,是要离了鄂州,不过却不是和爹爹怄气,只是我已生的这般大啦,除了闽北极荒之地,还未去过他处,是以想四处走走,去瞧瞧天下究竟有多大!”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已来到城墙根下,阿兀道:“眼下京里大乱,城门是别想出了,咱们只有翻过城墙外逃。中都城中,但数这里守卫最弱,待我上去打倒卫兵,你们便也跟着一齐越过,那时便无忧了。”
孙立琢见大金中都的城墙足有六七丈高,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平素只在家中练武,轻功虽也不赖,却从未在这般光秃秃的高墙上攀过,实不知自己有无此能为,阿兀看他脸现为难,已猜出他的心意,又道:“我先去寻些绳索、铁链来,待会拉大伙上去。”
程鹊道:“不用!请你上去制住守卫便可,我们仍骑着重黎、吴回飞过城墙。”
虞可娉道:“鸟儿不是负伤了么,如何还能驮人?”
程鹊道:“适才我曾细细查看,吴回只是足上受了轻伤,两只鸟儿不过吃了惊吓,长途跋涉固是不成,但载着咱们飞过城头还算绰绰有余。”
众人商议得当,阿兀提一口真气向空中一窜,紧接着伸足在城墙一点,腾地高出了丈余,只见他手脚并用,使出纵天梯的功夫,三两下便攀上城头。孙立琢在下看着,心中不禁一动,暗道:“难怪近来江湖上盛言气圣高徒青出于蓝,连爹爹也时常把他挂在嘴边,以此来鞭策我勤奋用功,看来此人果真名不虚传,修为远远在我之上,只是不知和大姊想比,两人孰高孰低?”正胡思乱想间,阿兀已探出头来,向大伙招手示意。
程鹊道:“城头守卫已除,不怕有人上报咱们的行踪了,这就走罢!”让孙陆二人仍骑着吴回,自己和虞可娉跨上重黎,随后吹奏哨笛发出号令,两只大鸟振翅高飞,驮着四人飞过墙头与护城河,稳稳落在了地上。
虞可娉道:“孙大哥,咱们到何处与娄大哥会合?”
孙立琢道:“大伙早已说好,天亮时在城外五柳坡相聚。只是……只是……”原来毕方中途受袭跌落,其后众人被阿兀带着出城,已非先前谋划的路线,眼下四野茫茫,放眼皆是长草树林,哪里还知道五柳坡在何方?
这时阿兀也已赶到,见众人一筹莫展,说道:“诸位要去五柳坡么?那里地处偏僻,确是个避祸的好所在,请随我来!”一马当先钻进了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