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为什么要挥兵萧家山庄?……”萧天和苏佳站在一起,面对众军毫不畏惧,继续定声问道,“蒙元朝廷覆灭,我们替皇上打下了江山,按理来说从此再无瓜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正因为你们是平定江山的功臣,所以皇上看中你们,想要你们回到皇上身边,继续为他做事……”徐达继续笑着说道,“不过早在潼关一役,尔等擅自离开军队,并所为扰乱军心之事,甚至不惜短刀劫营,坏了皇上的大计……如今蒙元朝廷虽然覆灭,但尔等武林众教依旧活跃中原,想要平定天下一统,尔等又岂有存世之理?……”
萧天听出了徐达口中的意思,不禁凝神说道:“铲除了蒙元朝廷,下一个就是武林众教了是吗……朱元璋为了平定天下,不惜要将我们这些武林教派赶尽杀绝……”
“答对了……”徐达继续冷笑道,“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好了……这世上的霸主只能有一个,尔等虽然为皇上平定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事实就是事实,尔等存在便是皇上的威胁,今日所至,非定铲除不可……”
“嗯……”萧天听到这里,不由紧紧握住了拳头。
苏佳跟在萧天身边,牵着萧天的手,和在潼关面对陈世今被迫害的情境一样,一起面对着命运的抉择。
萧举贤自觉也不能坐视不管,遂走上前来说道:“徐元帅,我等与吴王交情至深,为何吴王要致吾等于死地?想当初吴王讨伐张士诚,萧家山庄为了天下大义,随军援助,却不想如今天下平定,吴王却要取命于吾等,天理何在……”
“哼,这个世界上,皇上就是天理……”徐达举剑冷笑着说道,“尔等江湖野卒存世,不过都是些三教九流,如今天下已定,尔等也没有存在的必要,皇上有令,命我等铲除众教,以示天下——”
萧家山庄众人闻之,纷纷露出惊恐的眼神,想不到曾经帮助朱元璋平定天下,如今朱元璋却要恩将仇报,致自己等众教于死地。
“这就是朱元璋的的手段……”良久,陆菁在后面慢慢走出,面无表情说道,“蒙元即除,我等的利用价值也完了……我们的存在,对朱元璋来说不过是威胁,天下落于朱元璋之手,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徐达见到了陆菁,仿佛又见到那个讨厌的面孔——曾经的先锋军众将中,徐达独对陆菁最有偏见,早在汴梁一战招降左君弼之时,二人之言便是刻骨铭心。
“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好了……”徐达望着陆菁,仿佛大仇终报一般的快感,看着陆菁等人死之将近,不由冷笑说道,“不好意思了陆军师,看来你我之间,还是我笑到了最后……你站在萧将军这些武林人士这边,便是与皇上作对,与朝廷作对;如今皇上要杀你,徐某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徐元帅又何尝不是呢……”陆菁倒并没有显现出害怕的表情,反倒是镇定回言道,“徐元帅还记得吧,在汴梁的时候,末将对元帅说过的话……你我之间虽然出生不同,但终究不过是朱元璋的棋子罢了,就算朱元璋真的想杀了我等,天下既定,汝又能活得几时呢?……”
“你这个家伙……”一见到陆菁,徐达心中就有一种气愤和恐惧——他气愤陆菁所言不把自己和皇上放在眼里,却又恐惧陆菁聪明过人,一言道出事情的本质。
“我们和朱元璋的恩怨已经了清,从此概无瓜葛……”萧天这边继续挺身说道,“如果徐达元帅今日不肯善了,我等也会誓死抗争到底!——”
萧天的话语义正言辞,身后的唐战、陆菁等人,以及茫茫多多的萧家山庄弟子,纷纷冲徐达投去了视死如归的眼神。
“哼,果然让我猜到了,萧将军和苏御使誓死不从……”徐达继续冷笑着说道,“本来尔等若是从了皇上,说不定皇上心软,还能放你们萧家山庄一条生路,既然执意不从的话……”
“汝等挥兵前来山庄,欲灭天下武林教派,忘恩负义天理昭彰,又有何来的大义可言?”萧天上前几步,面对着徐达众军的威慑,振振不屈道,“今日我等在此,誓死不从,若要覆灭萧家山庄,先从我萧天的尸体上踏过!——”
此话一出,众人齐心,萧家山庄众弟子与萧天同心连在一起,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徐达带了多少人马?”关键时刻,陆菁继续冷声问道。
“不清楚,但少说也有上千人……”唐战语气镇定道,“总之,得尽快平复这件事,如果真如菁儿所说,朱元璋想要以萧家山庄全庄人的性命要挟的话……”
“朱元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萧天在心中暗暗道,莫名的恐惧感一时间涌上心头。
“阿天——”然而就在这时,后山山脚方向,传来了苏佳的声音。
“佳儿?”萧天见到了苏佳,不禁回头应道,大事当前,也没有在意自己的母亲没在苏佳身旁。
“不好了,阿天……”苏佳快步飞回萧天身旁,振振说道,“后山那里,有朱元璋的部队埋伏,他们不知是何目的,莫名出现在山庄的后山……”
“可恶,这么说来的话……”萧天握紧拳头,振振紧声道。
“徐达的人马已经到了……”唐战跟着说道,“就在山庄山脚下,恐怕要对萧家山庄不利……”
“你说什么?!——”苏佳听到这里,仿佛危险的预感即现眼前,不由惊异道。
“总之,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前往山脚,在事态严重之前,做好相应对策……”萧天紧急说道,“我这就去叫师父还有唐前辈他们,至于孙云兄弟你,千万不可以出来啊——”
“嗯……”孙云口中虽这么答应,但心中却是放心不下,这次朱元璋挥兵前来萧家山庄,孙云很清楚事情绝不简单。
然而,陆菁在一旁默不作言,似乎是有别的想法,心中暗暗道:“就算真的不想放过我们好了,朱元璋为什么这么快就挥兵萧家山庄,难道说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藏在这里?我看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朱元璋来这里的目的,恐怕不只是为了找到我们这一个可能……如果说还为了别的什么目的,事关朝廷机密的话……说到萧家山庄与朱元璋的恩怨,难不成……”
一向心思警觉的陆菁,似乎猜到了其他方面的可能,眼神不由一紧……
不过多时,山庄之内全员躁动,明军包围萧家山庄的事情很快传到众人耳中,萧家山庄一时人流攒动……
“师父,我先下去拖住徐达的部队,不知道朱元璋有什么目的,但我若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定然不会轻举妄动……”萧天在师父萧举贤面前,振振说道。
“阿天——”萧举贤一把叫住萧天,担心自己徒弟的安危,不由喊道,“我看这件事情非同寻常,你可不能太鲁莽了,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
“不,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萧天闭了闭眼睛,深沉一句说道,“我们与朱元璋之间的恩怨,是我们一手造成的结果……和两年前一样,自己犯下的事情自己承担,不能再把萧家山庄牵扯进朝廷纷争之中……”
“不,这并不仅仅是你的责任……”萧博听了,突然在一旁说道,“早在数年以前,我们就与朱元璋有深交,如今他推翻了蒙元暴政,挥兵前来萧家山庄,我看目的可能不只是阿天你们这么简单……这件事情不能落在你一个人肩上,要去我们一起去!”
“可是萧博师兄……”萧天还想要反驳,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就像阿天你所说,两年前面对王大生的蒙元朝廷,萧家山庄曾遭遇危难,由你和苏姑娘拼死相救,山庄才能化险为夷……”萧博满怀沉湎地说道,“不过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让你和苏姑娘单独犯险,要去我们一起去,阿天你是我们萧家山庄的一份子,无论什么样的危险,我们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