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泽脸色一变,失声说道:“莫非他打算去刺杀……”又想到金帐守卫极为严密,皇甫遇身负重伤,下盘不稳,走路都有些踉跄,想要刺杀耶律德光,谈何容易,只怕皇甫遇还没靠近耶律德光,就被耶律德光身边的守卫砍为了肉酱。皇甫遇不是蠢人,又怎会出此下策?想到这里,张彦泽呵呵一笑,道:“安将军过虑了!”
却说皇甫遇大踏步走入金帐之内,既不跪拜,也不行礼,双眼直勾勾紧盯着耶律德光,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大胆,见了大汗,还跪下磕头!”耶律德光旁边一名侍卫“噌”的一声拔出半截弯刀,大声怒喝道。
帐中李守贞见势不妙,一边不断给皇甫遇打眼色,一边急忙上前奏道:“皇甫将军当日一场血战,虽然从大汗的龙威下侥幸逃脱,身负重伤,一直都昏迷不醒,直到现在还是神智不清,还请大汗见谅,莫要怪罪于他。”
耶律德光哈哈大笑,道:“皇甫将军骁勇善战,实在是难得的将才,今日来降,朕高兴还来不及,又何来怪罪之说?皇甫将军既然有重伤在身,便免去那些虚礼……”
“我呸!”皇甫遇打断了耶律德光的话,怒声喝道:“耶律德光,你休要在本将面前来这一套,想你区区一个蛮夷贼酋,有何资格受得起我皇甫遇一礼?谁说我皇甫遇投降了你契丹鞑子,我皇甫遇堂堂华夏男儿,怎会降你这鞑靼酋奴?
我皇甫遇死则死矣,绝不受那屈辱。”
李守贞大惊,回头厉声喝道:“皇甫遇,你在胡说些什么?难道这几日你被烧坏了脑子?”
周围的侍卫大将正要一拥而上,拿下皇甫遇,却见耶律德光摆了摆手,他不相信站都站不稳的皇甫遇有能力刺杀他,他更想看看李守贞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皇甫遇侧身避过耶律德光,朝李守贞插手施礼道:“大帅,这恐怕是末将最后一次向大帅施礼了,当年,大帅捡拔末将于微末之中,这才有后来我皇甫遇飞黄腾达之时,大帅的知遇之恩,末将感激不尽。”
“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既然记得,还不赶快给大汗赔罪!”李守贞脸色黑沉,大声呵斥道。
“请恕末将难以从命!”皇甫遇答道,“有道是三军可以多帅,匹夫不可夺志。
末将跟随大帅这么多年,原以为自己遇上了一位大英雄,大豪杰。所以,上阵杀敌,从不敢避刀枪箭矢,唯大帅命令是从。大帅叫我向东,末将绝不会向西,大帅叫我赴汤,末将也绝不会蹈火,即便大帅哪一天要起兵造反,一展抱负,末将也必定牵马相随,绝不会旋踵。
可是大帅要我投降这契丹鞑子,末将绝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