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擦了擦手臂内侧的位置,摸黑拔掉注射器的盖子,熟练地扎进皮肉。
冰凉的金属液体缓缓注入体内,带来了火焰一般疼痛的灼烧感,谢松原不适地拧紧了眉头,感觉自己的血管与肌肉都被注射进来的液体堵塞成了水泥一样僵死的物体。
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打到一半时候谢松原已经察觉到了痛苦,可一想到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半途停下只会功亏一篑,还是硬着头皮完成了注射。
痛,连头发丝都在痛。不出两分钟,谢松原就迅速出现了注射后的临床反应。
呼吸困难,浑身高热,肌肉极度酸胀,甚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谢松原挣扎着扯开背包拉链,因为躯体的僵硬而整个摔进水里。他仿若未觉,哆嗦着已然不能灵活弯曲的修长手指,一支接一支地将所有带出来的血清都打进身体,好中和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他有一瞬间在想,吴柏山可能真的有想过要杀死他。
他知道吴柏山生性恶劣,这种事情未必做不出来,但对方又何至于做出前面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
视线渐渐模糊。
迅速在身体里纠集起来的炎症因子风暴专注地对抗起涌进身体的有毒液体,直接让谢松原四肢僵硬,动弹不得,明明还有意识,却又无法自主行动。
外面雨势增大,下起了暴雨,下水道里的水位线也跟着升高。谢松原的身体在水中漂浮起来。顺着哗哗流淌的雨水,开始朝着更低的远处游荡,直到来到了一处靠近郊外的废水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