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十二年前的母亲笑着对她怔愣的孩子说,年轻的脸上光洁干净,没有沾染血迹也不曾血肉模糊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死不瞑目,“今天爸爸做饭,想吃什么尽管说哦。”

她轻快地笑着,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家小孩会露出这种茫然惊愕的表情,但这并不妨碍共情能力高到发指的禅院奈奈敛去笑容担忧地屈膝蹲下,温热指腹拂过孩子波光粼粼的眼眸。

“是在学校午睡的时候做噩梦了吗?”

她柔声问着,已然自禅院惠野蛮生长的人生中退场已久的海潮奇迹般重归,用任何十五岁少年听了都会低下叛逆期头颅的语调安抚,与另一人最后留下的话语相混合为少年猜不透的谜团。

“不要怕,惠。”

【别怕,惠。】

“只是场噩梦罢了。”

【只是场好梦罢了。】

那层与年幼皮囊格格不入的复杂情绪被领域影响着退却,属于孩子的稚嫩重占上风,被禅院甚尔粗暴地揉了脑袋。

咒力消减,术式封印,时光倒流。

“只是,突然有点难过。”幸福的、不曾经历一切风雨的孩子笨拙地向父母表达心头的压抑,他抓紧母亲的手,踌躇片刻后又抓住父亲的裤腿,好像这样就能带给自己几分勇气似的,“感觉,发生了很悲伤的事。”

“…都是噩梦,对吗?”小孩拽了拽天与暴君,相似的绿重叠交融,孩子下意识询问能为自己支起一片天的父亲。

“当然啦。”禅院奈奈一如往常那般元气满满,她身后是十二年前的车水马龙,骨架大妻子两圈的丈夫提着装满新鲜蔬菜的塑料袋,不屑地对自家小鬼幼稚天真的问题扯开笑容,又被娇小妻子挠痒痒似的打了一拳。

在车声喇叭中,她给予绝对的答复,笑容灿烂到堪比耀日余晖。

“绝对,只是噩梦哦!”

【18:20 领域外围两百米处】

“那个领域的效果是什么,完全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