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发尾已然及腰,岁月褪去学生时代的活力,剩下沉淀的分泌物如粼粼溪水下光滑的鹅卵石,圆滑又沉重。
“……就不应该放走的。”
亚麻发色的男人假装听不懂前辈的话,他将目光投注于此时此刻最适合搭腔家入硝子话语的人,却发现咒术界最强依旧兴致勃勃的吃着那一看就甜腻到极致的可丽饼,奶油几乎要碰到墨镜镜面。
七海建人并不想开口的。
作为对当年旧事一知半解的旁观者,他自认没有资格加入这场关于那人的谈话,只能沉默将尚存了半瓶的酒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试图以此阻止家入硝子继续喝下去。
那是你们四人的事。
是不可触及的旧梦,不容提及的逆鳞。
不知喝了多少的棕发女人还在继续,平日将一切情绪掩埋的第三人像是被猛烈摇晃的碳酸饮料,玻璃剔透的瓶身中是喷涌鼓胀的绵密白沫。
令人鼻酸的碳酸气体击打容器,但最终挤出的也只是冷冽潺潺的液体,好似容器内部翻江倒海的爆发都是错觉。
“说什么、想要个能让我自由自在的世界……”她伶仃的腕骨磕着桌面,随后又抬起撑着额头,指尖摩挲过眉睫穿插于额发发根,喉结滚动溢出无可奈何的嘶嘶声,“倒是站到我面前来啊。”
家入硝子的眉眼陷入阴翳,晦涩不清的情绪安静流淌于高专最后防线的眼底,使其看起来像一滩废弃已久的死水枯井。
五条悟在一般情况下是个话很多的人。
虽然他一点都不值得尊敬。轻浮、没有距离感、做事说话过于不讲究社会定义的时机、我行我素却又实力强大到以一己之力压制整个国度的咒灵反扑,二十八岁还能在给后辈的纸条上画恶作剧欧金金,喜好向他人递出放了十块方糖的咖啡,一点都不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