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短租的房子在四楼。
风雪交加的午夜,只有你与结缘者才能触动的红线隐隐发烫。
惊讶间你双手撑着窗檐向下望去,隔着几乎要填满视线的雪絮遥遥看向红线的终点。
“呼——”
风裹挟碎雪砸向你瞳孔。
白雪皑皑的世界间,唯有一根比血液更红的赤色红线随风扭动,是划破黑夜的唯一异类。
岁月不可阻,山海不可拦。
它穿梭于风雪之间,在月光流淌间一意孤行,飘渺又坚定地奔赴另一个人的无名指,得到那人一句含笑的夸赞。
有人在雪间独自站立。
“好孩子。”
那人笑起来眉眼弯弯,没有扎起披散的黑发耷拉在肩头,少许发尾因主人急着出门而被夹在衣领与脖颈的间隙,咖啡色的针织帽盖住大半耳廓,耳垂上嵌着沉闷的棋子状耳钉。
他语调低沉,指尖摩挲两下红线,得到雀跃的回应。
热量化作雾气溢出唇角,山息般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就这样在你看来毫无理由的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无名指根部发烫的温度像是在回应这句话,拽了拽还茫然不可置信的主人,身后时钟许久不动的时针终于在分针的催促下懒洋洋迈出那步。
“咔。”
十二点了。
你睁大了眼睛。
那人在雪中冲你招手,无名指的红线浓稠如血。
7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二十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