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回避着他此时的眼神,点了点头:“……应该。”
难言的安心感在此刻涌向了生化人的胸口,驱散了之前盘踞在那里,仿佛就要腐烂化脓的感情。他像是自深渊中重新找到了立足之处的旅人,又争取来了一些可以向前跋涉的时间。
肖的眼神在瞬间软化了。他看了看尤金,又看了看手上的枪,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仿佛重新获得神明眷顾的罪人。
而在生化人为了这意外的展开而由衷庆幸的同时,尤金沉默地卸下了手中枪支还未击出的子弹。
他心知肚明,待到一切结束的时候,他现在给予肖所有错误的希望,都会反噬成伤害对方的伤痕。
然后在他看到对方眼里痛意的时候,反馈给他自身。
……
是夜。
尤金坐在法夏——或者说是阿妮卡的面前,向她道了一个歉。
“……我不是想避开你。”尤金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一些:“只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你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所以我是在什么时候,怎么死去的?”法夏似乎并没有被这样的信息所动摇,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沉静:“可以的话,请你多告诉一些关于我的事情吧。”
尤金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在不涉及遗产的范围内,简单地解释阿妮卡的过去。然而仔细一想,这似乎是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因为阿妮卡也是许过愿的人,而“天真的祝福”对于阿妮卡身体的改造不会因为失忆而消失。
他看向阿妮卡曲线分明,却被包覆得分外严实的身体。对于一个需要足够灵活度来持鞭的人来说,她的手上裹着近乎于累赘的缠手,甚至要缠到了指尖。这种种的细节,都表明了现在的阿妮卡清楚地明白着自己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