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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潜藏的心思,在石林幻境的冲击下,无所遁形。

所有隐忍的克制,在这破幻一刀当空斩下时,也灰飞烟灭。

末日刚刚来临那段日子里,物资还不像后来那么匮乏,不少人都疯狂抢酒,宁愿日日活在烂醉里,浑浑噩噩死去,也不要清醒地睁眼看这世界。

易柏不怎么用酒精麻痹自己,用以躲避痛苦。

但此刻,吻着钟悠悠温软的唇,他承认,今朝有酒今朝醉,是一句如此能够蛊惑人心的诗词。

即使一天就只有八小时,他也不想再松手了。

可既然不想松手钟悠悠,易柏手上依然握着的那把冰刀,刀身上好似活着的血线纹路,里面那些千百年来不甘埋骨此地的怨魂,流动不散的骨血,徘徊不去的杀意,渐渐地,就全淡去了。

随着飘散的石林雪花一起,向着石林边界与原始山林的交融边界处,如满地萤火,洋洋洒洒,升空而去。

血线纹路抽空了,破幻冰刀的骨架就散了。

冷凝的冰刀,重又化成了流动的水刃。

在易柏抬手捧住钟悠悠仍旧微湿的温暖脸颊后,他的体温渐渐回升,笼罩身周的白霜冻雾,也渐渐散了。

易柏手边流动的水刃崩裂,洒落成无数晶莹剔透的小水滴,向四周飞洒蒸腾,整片干燥的山林,也渐渐地,重新被丰沛的水汽充盈。

石林风化消散,山林吸水生长,新芽探头,绿草萌发。

只有钟悠悠的眼角,还在这温柔的吻中,悄悄地流泪。

易柏短暂地离开了她的唇,轻轻吻掉了她滑落的眼泪,捧着她柔软脸颊的手掌后移,有力又轻柔,像是哄小孩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