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雅想起名册上的介绍,乌星乃是铸剑名家公羊子的最后杰作。
相传公羊子在铸好乌星之后,就耗尽了全部的心血,撒手西去了。
所以,这把剑从铸成开始,就几乎成了公羊子的象征。
但凡是习武之人,无不向往。
刚出现,宫五跟宫二的眼睛里就含着几分热切。
林梦雅自然清楚,这把名剑对于二哥哥和五哥哥来说,意味着什么。
眯起眼睛,敛起眼中的精光。
那么,就从这把剑开始吧。
“正如各位贵客所见,这把乌星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乃是世上不少多得神兵利器。如果各位还满意的话,就请出价,底价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对于一把剑来说,的确是有些贵。
但是,对于乌星来说,却是物超所值。
蒙在上面的红绸被掀开,立刻,这把传世名剑,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尽管,剑柄跟剑鞘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不可否认的是,乌星的剑刃,依旧锐利得令人遍体生寒。
竞价的规矩很简单,跟现代拍卖差不多,每次叫价都不得少于五两银子。
剑属于稍微偏门一些的拍卖品,除了武痴之外,来叫价的人不会很多。
下面的人才叫了几轮,价格就停在二百三十五两上了。
林梦雅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叫人加价。
“北岭宫家,出价三百两。”
突然间出现的名头,让底下的人都微微一震。
她一下子加到了三百两,不仅仅是拉开了一个小小的距离,更是向众人暗示,这把剑,宫家有意。
那些小买主哪里敢跟宫家竞价,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宫家就算是再落魄,比他们也是强上不少。
但旁人,就不是那么想的了。
“北岭宫家,哼!”
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头,于奎冷哼了一声,命人加价。
他被那个丫头连番的羞辱,哪里肯咽的下这口恶气。
眸光阴沉的看向了宫家的那个窗口的位置,他就偏偏不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们如意!
“墨州于家,出价三百五十两!”
“该死的老匹夫!他是故意的!”
宫五一掌拍在桌子上,瞬间,坚硬的桌面,裂开了一条缝隙。
宫家其他四子脸色阴沉,但却并不代表,他们就是怕了于家。
林梦雅气定神闲,示意宫杨继续加价。
“北岭宫家,出价四百两!”
“墨州于家,出价四百五十两!”
接下来,在这两家互相咬得死紧的情况下,乌星的价格,飙升到一千一百五十两。
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于家这是咬上了宫家,准备一较高低呢!
“无耻的老匹夫!我去教训教训他!”
宫五气坏了,其实能不能得到乌星是其次,但是于家这样公然叫阵的态度,让每一个人宫家人都觉得气愤不已。
当初于家依附宫家之时的那副嘴脸,跟之后于家翻脸不认人的无耻,刻印在每个宫家人的心中,永世不忘。
没想打,他居然还敢来叫阵。
真是找死!
林梦雅趴在栏杆上,饶有兴致的看向了那柄乌星,嘴角噙着的笑意,谁都摸不透。
“大小姐,我们,还加价么?”
一千一百五十两,对于现在的宫家来说,还真的不值什么。
但如果再叫下去的话,那老谋深算的于家,说不定会突然撤了。
他们宫家是不缺钱,但是那不代表,她要当冤大头。
“不加了,不过就是一把剑而已。”
听了她的话,宫杨立刻去回禀。
除了宫家老四之外,谁也不知道她打得是什么算盘。
不拍了?刚才她不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么?
外面的陆丰已经连叫了三次,果然,无人再出价,于家拍了下来。
“恭喜墨州于家,将这把乌星剑收入囊中!”
一千两以上,这把剑的价值也算是到头了。
于奎虽然觉得有些肉疼,可被宫雅气得发昏的头,也终究缓过来不少。
往椅子上一靠,他得意的笑了笑。
小丫头,还敢跟他斗!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了宫家所在的窗口,真是丢人啊!
居然竞输了!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拼尽全力,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硬抗下去的么?
渐渐,拍卖场内开始有些窃窃私语,甚至于林梦雅这里,也能听到底下,有关于宫家不行了的猜测跟所谓的各种实锤。
刚开始宫家人还一脸的群情激奋,但是到了后来,他们却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宫家大小姐笑了。
怎么说呢,平常的女子不管心情如何,怎么去笑,笑容里总是免不了带着几分羞涩。
但他们家大小姐这一笑,却犹如雪后耀眼的白上,偏生有着新开的梅的艳红。
光彩夺目,让人不得不迷醉于她的笑容之中。
看台下,陆丰又拿出了下一件拍品。
依旧一把宝剑,只是,这把剑是当代的一位铸剑名家的佳作。
起价却是八十两,而且加价者照之前来说,却是更少的。
大概是因为受到了之前宫家跟于家的影响,这把名叫‘寒潭’的剑一出现,立刻就有人议论纷纷。
这把剑是新剑,成剑不过才三年就已经成名。
如果说,乌星代表着的,是一个铸剑大师一生的执念的话,那么寒潭代表着的,则是一个铸剑师技艺最为精湛的青春年华。
林梦雅看着那把情色的长剑,笑得得眯起了眼睛。
“宫杨,叫价,一千五百两!”
下面的陆丰还没等介绍完,上面的林梦雅就已经下达了命令。
宫杨不敢耽误,立刻敲响了门口的小钟,立刻有拍卖长里头的跑腿的仆人跑过来,接了他给出的价格。
“北岭宫家,出价一千五百两!”
从陆丰喊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整个拍卖场都安静了。
这宫家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见多识广的陆丰,也有些不明所以。
他抬头看向了宫家的看台位置,而那位传说当中的宫家大小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紧缩了一下。
只怕,就连自己的主家,也看错了现在的宫家。
“从现在起,这里的规则,由我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