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他能嗅到里面的血腥气,很新鲜,也很浓重。
然后,一小堆染着鲜血的衣服,从帷帐里面丢了出来。
他听到里面的两个女子,一边低声哭着,一边给床的人换好了丧服。
“白苏姐姐,你莫要再哭了。明天贺兰小姐出殡,你总是要忙的。这里由我看着,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白苏么?黑影知道她是谁。
那是贺兰最为信任的心腹侍女,如果贺兰真的不行了,那女人一定会伤心死的。
“我不去!我不要离开主子!主子,你也带着白苏一起走吧!”
哀伤到了极点,哪怕是所谓的武林高手,也跟常人没什么两样。
另外的侍女劝了又劝,白苏终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那侍女转身回来,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后,继续守在床前。
即便是人死了,可也总该有人守着不是。
白苏离开,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那黑影终于动了,从袖口里,拿出一柱迷香。
细细袅袅的烟雾,顺着窗缝蔓延到了屋子里。
黑影依旧不急不忙,直到迷香燃尽,屋子里传来有东西落地的声音,黑影才小心翼翼的收起剩下的一小截。
明天,绝不会有人发现任何的痕迹。
黑影左右看了看,大胆的推开了窗子,轻柔夜猫,跳到了地。
他依旧谨慎,哪怕屋子里没有一个是清醒的了。
迅速的靠近帷帐,掀开那厚厚的帘子,终于看到了床,躺着一个人。
黑影屏住了呼吸,屋子里除了晕倒在他脚下的侍女之外,并无半点其他的呼吸声。
他终于可以确定,床的的确是个死人了。
疾如闪电,那人跨到了床,掀开帘子想要抱起床的‘死尸’。
在他伸出手的一瞬,肩膀被人重重的点了一下。
黑影暗叫不好,刚想要寻个空子扑出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糟了!他招了!
‘噗通’一声,黑影栽倒。
只能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那个本应该了迷香的侍女,一把撕下自己脸的面具。
而刚才出去的白苏,也迅速回来。
“还真是有啊!姑娘果然好算计。”
那白苏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似乎更柔弱一些,好像——好像是刚才的侍女!
倒在地的黑影迷惑了,因为他的头脑,渐渐的不清醒。
“又有人来了,躲起来。”
来不及解释,撕下面具的侍女,拉着声音不对的白苏,迅速的藏在了床边。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再次降临。
只是这一次,人却是从门进来的。
第二个黑影依旧是走到了床边,只是并没有掀开帷帐。
反倒是跪在了地,声音低沉。
“贺兰姑娘,一切都是我木盾的错,是我害了你们母子。你们若是要恨,恨我一个人好了。请千万,不要去打扰我的少主。木盾,给你们偿命来了。”
寒光一闪,木盾手出现了一把晶亮的匕首。
那人真的是求死心切,竟然丝毫没犹豫的,对准了自己的心窝,狠狠贯下。
那力道,绝非是做戏。
‘叮’的一声脆响,木盾手的匕被击飞,可是他的拳头却还是擂在了胸口。
‘噗’的一声,木盾吐出了一口鲜血,但是他的眼,却有着疑惑跟不解的情绪。
到底,是谁击飞的了他的匕首?
“你这大个子,不知道说你是傻好,还是实在好。算了,一起带走吧!”
木盾只看到帷帐动了动,随后肩膀一痛,人软绵绵的倒下了。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木盾只看到一道袅袅身影,从帷帐之步出,那不是——
宫内的一处密室里,安安稳稳的睡一觉的林梦雅,在龙天昱的陪同下,坐在椅子后面,看着面前五花大绑,嘴里头还塞着软木的两个家伙。
他们,是昨晚夜闯之人。
而让他们昏过去的东西,则是林梦雅特质的软骨散。
只要粘那么一点点,然后用金针刺破皮肤,瞬间会让人丧失全身的力气。
别说是反抗了,连咬舌自尽都费劲。
嫩红色的嘴角微微扬起,老师最近跟她可没闲着,鼓捣出不少的好东西来。
今儿,是检验的时刻了。
“主子,您说这两个人,会是一伙的么?”
昨晚,白苏跟宁秋调换了身份。
要说人家宁秋,还真是演技派的实力派。
一个肝肠寸断,演得林梦雅都以为自己真的要不行了。
床的‘尸体’由身形跟他差不多,但是因为王蛊的原因,伪装死尸带有天然优势的小玉友情出演。
为此,他们还一人封了一个大红包给小玉。
虽然小玉抗议来着,但全体都认为,除了他之外,哪个男人的身段也没有他的像林梦雅。
事实证明,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所以,他们顺顺利利的抓住了这两个货。
林梦雅挑起眉头,看了看眼前的两堆,摇了摇头。
“不好说。”
但试探的结果的确是要出来了,估摸着他们的药劲儿要过了,清狐捏开每个人的嘴巴,各喂进去一颗药丸。
没多久,两个人彻底的清醒,可唯一能活动的地方,是脑袋。
“呜呜呜呜——”
陌生黑影很淡定,但是木盾却瞪着牛眼,惊讶的看着完好无损的林梦雅。
后者却没搭理他,反倒是转过头,闭眼。
转眼间,木盾的周围站满了人。
“给我扁他!”
清狐一声令下,木盾成了全体脚下的沙包。
挺健壮个汉子,愣是给打得像是个肉球,过程堪称惨不忍睹,极其暴力。
等到众人发泄够了,那木盾也奄奄一息了。
林梦雅这才睁开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咱们,聊聊吧。”
鼻青脸肿的木盾,心里头想要骂娘。
这哪里是王宫,分明是地痞流氓大会战。
很快,木盾嘴里的软木被去除,那人也终于得以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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