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雅的眉心跳了跳,最近她的旧相识不少,而且对她来说,也不见得都是好事。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脸上表情依旧淡定。
“哦?是谁?”
白苏面露喜色,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大家都管他叫郭爷,据说是曾经跟您一起做过大事的人。现在临天国那边的事务,都是由他来掌控的。这人在众分堂堂主之中的分量不轻。有他力挺您,想必那些人也不会翻出什么浪花来。”
嘴角勾起,精致的五官表情柔和了下来。
脑海中泛起某些回忆,某种也闪烁着几分期待。
郭爷,这个称呼她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去临天寻药的时候,她就是伪装成男子,混在了郭爷的商队里。
一晃过去那么久,郭爷已然成了三绝堂内的中流砥柱,而自己嘛,也早已经褪去了当初的稚嫩。
只是没想到,郭爷居然会大老远的跑过来挺她。
看来,她当初并没看走眼。
“不,你去给郭爷传个消息。他明天只作壁上观即可,只是这份心意,我心领了。”
白苏狐疑的看着林梦雅,似乎不懂的,为何主子要做出这种自折双翼的事情。
语气不由得有些焦急,还以为自家主子是被气糊涂了。
“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郭爷说话到底是有些分量的,除了他之外,另外的那位堂主只是个应声虫而已。您明日,可就要孤军奋战了!”
相比于白苏火急火燎的心情,眯起眼睛品味着手中香茶的林梦雅,实在是显得太过轻松。
笑眯眯的看着面前,比她还要着急的姑娘,待她欣赏够了白苏为她着急的表情后,才幽幽的说道。
“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靠运气才能当场堂主的废物。既然如此,如果郭爷一味的帮我,岂不是坐实了我废物的名头?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根本无法杜绝他们的心思。”
白苏到底聪明,听了她的话后,若有所思的开口。
“那主子的意思是——”
沾到温热的茶,而显得分外红润娇嫩的双唇,弯出了一抹诱人的冷笑。
眯起的双眸中,却有冷意频频闪现。
“我们可不同于朝廷的那一套,既然敢动我的心思,就得做好,被人斩草除根的准备。”
林梦雅的音色明明娇柔婉转,可却让白苏,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知道主子轻易不会露出一丝杀机,所以纵然身怀决定的毒物,却依旧总是让人觉得她人畜无害。
但今天她才看清楚,也许惹到远在京都那位国君,尚且还有三分活路。
可惹到了面前的煞星,却实实在在的,是获得了一张通往地狱的通行证。
也许,他们够错判了行事。
三绝堂内最恐怖最严厉最要命的,不是森严的堂规跟铁血的执法队。
而是面前这一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创建者。
{}无弹窗摇了摇头,林梦雅还是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欲望。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尽管睡醒以后,石不破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可他们两个人之前,却多了一些心照不宣的东西。
比如,那个毫无医学天分的人,竟然在努力的啃医书。
别说清狐了,就连许山看到以后,都惊讶得下巴差一点脱落。
当然,即便是用心学习医书,石不破也还是那个嘴贱无敌的石不破。
不管多累多艰难的旅途,都能听到那两个人在吵吵闹闹。
也算是忙碌工作当中的一种消遣,当然除了她被烦的急了,也会吼两句让他们闭嘴的时候。
总是,这一路上虽然枯燥,却也不难熬。
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林梦雅都在马车上度过。
好在她早已经学会了宅车神功,再加上每天都会有源源不断的密信送到她的面前,让她连感觉无聊的时间都没有。
以至于到了襄州的地界后,马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她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们从京都离开的时候,正是元月初一。
而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了,虽是春寒料峭,却也没有了冬日的酷寒。
在这一天,已经许久不曾体验过床铺的销魂滋味的林梦雅,终于逮到了一张床。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睡了昏天暗地,这一次,就连她的生物钟都暂时罢了工,让她整整睡上了一天一夜才够。
“什么东西,味道这么香?”
最终,还是饥肠辘辘的生理反应,让她很不情愿的由沉睡中清醒了过来。
“看来清狐说的没错,主子不仅是个贪睡猫儿,还是馋猫呢。”
白苏眉眼憨笑,端着一碗青菜粥放在了林梦雅的面前。
在照顾林梦雅生活起居的这方面,清狐从来都是无微不至。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们呢?”
林梦雅一边喝粥一边问道,他们是在入夜时分赶到的崇安郡,这家外表不起眼的客栈,其实也是三绝堂的产业之一。
也是因为在自己人的地盘上,她才能这样放心的呼呼大睡。
白苏的眼神中,有一抹阴郁飞快的一闪而过,不过还是一派轻松的对着林梦雅,试图掩饰住自己心头的想法。
“天才刚黑,清狐他们三个去落脚地先行打点去了。不过,他们说希望主子能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说。”
林梦雅挑了挑眼角,也不知道这丫头自己知不知道,每次她试图撒谎的时候,她的眼神都过于真挚,甚至于会紧紧的盯着别人不放。
大概,也是人家常说的矫枉过正吧。
“白苏,你有事瞒着我。”
放下手中白瓷的粥碗,林梦雅擦了擦嘴,好整以暇的看着白苏。
后者神色挣扎了一番后,才垂头丧气的耸了耸肩,不过语气却有些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