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请起。”赵宜芳扶住她,“我还要再向谢师行一礼,是我年幼失言,给谢师惹了大祸端。”赵宜芳再次行礼,“那二十五棍,我心甘情愿的。”
锦王的手从谢蓬莱的手腕滑到掌心,捏住了那只握笔多年而变得粗糙的手,她眼里的正色又被幽怨取代,“我不晓得你被发配到了沙海,我找了很久,但你家人也搬得不知所踪。”赵宜芳的眼睛还如当年十龄女童般灵气四溢,她拉近谢蓬莱,“这下好了,咱们真的遇着了。”
正当锦王拉着谢蓬莱要话当年如今时,任六敲了门后和离昧说了几句什么。离昧眉毛一跳,冷静的双眼浮上了惊色。
她回头看着锦王,再看看谢蓬莱。
赵宜芳毫不顾忌,“说吧。”
“蛮关昨儿夜里被一伙马贼给破了……县令被杀,头被割了挂在墙头。云白鹭下落不明。”离昧说完,赵宜芳也陷入了沉默,她探究地看了眼谢蓬莱,这七品县令头上的冷汗又出现了。
“马……马贼?”谢蓬莱抬袖拭汗,“破……破蛮关?”她挤出笑,“好大的胆子。”
第21章
“画眉叶羌畔,素衣卷沙寒。弯弓射夏王,挥刃斩李郎。”
云白鹭在马背上醒来时先听到的是这首梆子,再是浑身被火灼毒浸似的疼痛。从马车里伸出头,她像回到那一日奔赴沙海时的情形:白日黄沙,烈风吹远了梆子声,再刮到脸上的疤痕时,她下意识摸向腰间——没有酒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