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了然于心地换过话题,是相关于她自身事业。有关她退圈传闻在网络沸沸扬扬流传着,陈医生就算不常上网但也多少能听见一些,话题敏感,裴矜意大多朋友都不会提及,此时还是几月来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询问。烦闷略微降下一些,她说:“有这个打算。”
“……是吗?”陈医生说,“那考虑过退圈之后做什么吗?”
“之前有想过开店。”裴矜意说,“想了想还是算了。麻烦。”
“如果比较有兴趣,可以尝试尝试。”陈医生说话很慢条斯理,像是告别时的叮嘱,“尽量因为不想做而不做,而不是因为附属品去放弃,改变是一件好事。”
裴矜意想起她与杨然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对方的沉默如今理解来无非是另一种质疑,质疑她的改变只是原地踏步,和世间许多以为自己在改变、实则总被困在圈内踏不处一步的人相同。
她犹豫了一会,没有附和对方,只问:“怎样确认自己的改变是有意义的?”
一声震动音,使谢风晚脱离思考。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是下属说那位今天过生日的千金来了公司,想找她,此时正坐在会客室里,带着礼物一副娇羞。
谢风晚:…………
她打字让下属稳住对方,待会给她回电,摁灭屏幕,倚着墙,想起裴矜意方才的问题——怎样确认自己的改变是有意义的。
她觉得自己与裴矜意一样茫然,但茫然的却更为清晰:如何定义改变与有意义。
陈医生给予的回答略有些深度,谢风晚没怎么听明白,声音有点失真。
屏幕一个劲亮起,是千金有些不太care她助理的说法,想与她电话通话亲自聊。谢风晚有些不耐烦,想先离开一会敷衍过对方再回来偷听,却又因室内长久的沉默而怀疑她刚走两人便会结束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