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侑在费奥多尔的工作室后支了一张行军床,每当深夜他就伴随着机箱嗡嗡的躁动声入睡。
作为医生,他知道老是依赖安定剂并不好,他一般前半夜会努力自主入睡,后半夜就缠着费佳陪他睡觉。
费佳十次里会肯个三次,放弃他的宝贝电脑来床上。
当他再次被噩梦惊醒,脑中还回荡着梦中少年低喃与述求,岛侑无力地抓握着手掌,无力的触感顺着神经一路蔓延到了他的手臂。
费奥多尔还坐在电脑前,岛侑不想打扰他,默默地缩在被窝里,可对方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惊醒,起身走来。
“既然睡不着的话……”费奥多尔缓慢地爬上了床,他摘掉了头顶的护耳帽,一直披在肩膀上深色披风也搭在椅背上。
青年朝自己逼近的姿态,岛侑不但不慌,甚至还有几分乐在其中,享受着费佳难得的主动。
两个人的身体都说不上好,在岛侑的日渐调理之下,费奥多尔倒是有几分好转,缺乏日照的岛侑却越来越差。
“偶尔也尽点恋人的责任了。”费奥多尔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在床头拿过了岛侑的手术刀,这是把相当陈旧的手术刀。岛侑犹记得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特意留下,在早年混乱不堪的环境下,别说是手术刀了,能拿把刀都不错了,不是生锈就是缺刃的存在,他相当爱惜这把手术刀,备用的刀片有很多,可不会轻易更换刀柄。
“有人让你在梦中杀了他对吧?”费奥多尔问他,“是这样的梦没错吧?”
岛侑点点头,他直觉不对劲,但对费奥多尔他一向不会说谎。
“如果我说,让阿侑杀了我,你会感到愧疚吗?”